……
鄞江,浙东海防总队作战大厅。
何文希走到钟毅跟前,低声道:“参座,电报已经发出去了。”
稍稍停顿了下,何文希又说道:“不过,参座,这可是抗命,搞不好要受处分。”
“何主任,这已经不是处分不处分的事。”钟毅摇了一下头,又说道,“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处分,如果我背一个处分,就能够换来浙闽会战的胜利,别说是一个处分,就是十个八个也背了,哪怕把我一撸到底,我也认!”
停顿了下,钟毅又道:“问题是,我就是背一万个处分也换不来胜利,只会换来浙闽战场几十万将军的白白牺牲!我可以不当这个参谋长,也可以不当鄞江市长,甚至可以不要这条命,但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浙闽战场的几十万将士被无谓牺牲。”
再次一顿,钟毅语气沉重的说道:“军人,应该牺牲为国而战、为民族而战的战场上,而不应该死于派系倾辄中,这没意义!”
何文希闻言神情一凛。
……
重庆黄山,云岫楼休息室。
陈实、何应佩和徐永盛也凑成一堆在闲聊。
“这哪是是什么派系倾辄?”陈实义正词严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陈实还会动这样的念头,我有这么不知轻重?这简直是污蔑!”
何应佩跟徐永盛交换了一眼神,同时呵呵的一笑。
“两位别不信。”陈实慨然说道,“我之所以向校长提出不给钟毅权指挥大权,绝对是出于一片公心,因为这次浙闽会战跟之前南京保卫战、武汉会战都不一样,这一次钟毅是在鄞江遥控指挥,他的参谋部跟尤青的司令部是分开的。”
停顿了下,陈实又道:“参谋部跟司令部不在一块,钟毅对浙中、浙西战场的实际情况肯定不甚了解,至少没有各个集团军、各军、各师主官了解得更清楚,这是事实吧?这种情况下如果还给予钟毅权指挥的大权,这岂不是儿戏么?”
再次一顿,陈实又道:“再则说了,如果钟毅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坚信他自己制定的计划是正确的,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辈军人,以服众命令为天职,难道前线的军师长还敢违抗军令?简直笑话!”
何应佩跟徐永盛再次呵呵。
陈实又道:“所以,如果钟毅拒不受命,那他就是待价而沽,就是要挟中央,就是借机揽权,借机壮大珞珈系的实力!话说回来,他钟毅为珞珈系张目,完可以理解,毕竟是珞珈系领头羊嘛,但要挟统帅部,要挟校长就不对了,此风不可长!”
何应佩道:“辞修,现在的问题是,钟子韧不是还没抗命么。”
坐在旁边的徐永盛也道:“是啊,钟子韧素来顾大局、识大体,从不畏难怕苦,依我看他多半不会拒绝这个委任的。”
两人话音才刚落,侍从室主任林蔚忽然快步走了进来。
林蔚道:“诸公,校长请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