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悬沉定定的望着她,青年系得一丝不苟的墨氅衣襟下,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艰难的移开了视线。
两个人沉默不语的并肩坐着,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秋夜的风已经开始转凉,姜悬沉取了自己被烤得暖烘烘的外袍披在两人身上,又默默将她有些泛凉的手捂进了自己手掌之间。
“师父,为什么明明你爹不待见你,每次有这种尴尬的活动还非得叫上你呀。”
“或许只因为他觉得有趣吧。”
“啊?”
柳风月完全无法理解,按她的视角来看老皇帝对姜悬沉的态度极其微妙,但肯定不是怨恨,然而像是…恨铁不成钢的那种意味。
而姜悬沉这人是自甘堕落,他本身没有任何欲望或者戾气,也不屑于去争抢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想要的皇位。
即便如此,柳风月偶尔还是能从他身上看见几分奇怪的情绪。
如果不是不想要,而是求不得呢?
“师父,要是你爹根本没打算废你,等他哪天当场去世,你岂不是喜提龙椅直接芜湖起飞?”
柳风月这番话成功让原本十分快乐的太子殿下表情凝重了起来……
“得想办法让我皇叔那个老贼早点干我一票。”
“???”
“算了算了,反正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那位居心叵测的皇叔一定会拎剑直接率兵造反逼宫城下的。”
太子殿下长舒一口气,仰起下颔,语气沉沉悠长:“帝王家啊,进来了就跟坐牢似的。阿月,你知道我为什么必须守着东宫吗。”
“诶?”
“有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想要所以才去争权夺位。而是如果坐上那把椅子的是其他人,那么对方也不会给我留活路。”
姜悬沉这么一说,柳风月大概就能听懂了。
毕竟他身份这么特殊,哪怕他心甘情愿拱手把龙椅让给宣王或者其他几个一脸弔样的兄弟,那些人最后还是会对他下杀手的。
争取权势,本身就是自保的一种方法。
这话题显然聊得太沉重,有些不太适合吊儿郎当的师徒俩,更令人失望的是,今夜果然看不见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