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得逞，“陆笕”长嘶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嗥鸣，伤口溢出了滚滚如烟雾的黑气。
季无邪神识自然剥解，正要蓄力，却感到背后一阵罡风袭来。
他早已料到，反手一格，锈剑发出“锵”的一声巨震，生生将叶溪楼手中气势万钧的箐竹扇骨格开。
“你看清楚，那并非陆箐！”
季无邪厉声叱喝，可叶溪楼心魔入体、同时受瞳术双重蛊惑，又怎可能被轻易唤醒对方手上灵流飞旋，季无邪手势一变，横剑欲挡。
那灵流竟在中道变化，分作几股，行成前后包夹之势，忽然间一股灵流窜出灼目的电光火花，直取季无邪面门。
雷电来得太猛太急，这一击绝无转圜，避无可避！
电光石火间，一声极其清脆悦耳的金石撞击声响起，分明悦耳如仙乐，却令人不住震颤，仿佛它所带来的势必是腥风血雨。
一辗脸，一个红衣身影出现在石窟边缘。
不，已经没有什么石窟，随着“陆笕”受到攻击，这一处雪夜风景已然崩裂！
四周景象混沌，万物似被吸入一个虚空漩涡，而这漩涡就在……
一个凝转出的核心漂浮在叶溪楼胸口，季无邪尚来不及反应，一段黑光闪过，从核心处伸了出来。
——那是照厄漆黑得可以吞噬一切血腥的剑尖。
斩破核心，叶溪楼顿时成了一只被斩去提线的木傀儡，以照厄为支撑点，缓缓软倒。
季无邪骇然：这可是死了？
“你出手斩杀心魔虚影很对，但，这爱恨一境说到底并非悬系于外物，而是……”凤煊开口，锋锐的眉梢展开，语气稍显冷列，“关乎内心。”
他利落收剑，不见丝毫波动。叶溪楼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季无邪正想去扶，却见凤煊又用剑鞘勾住了他的领子。
此刻境界摇撼，无论近处篝火还是远处雪山，甚至是“陆笕”已经七零八落的残躯，景象的每一寸都如粉尘般纷纷崩碎零落。
季无邪向凤煊靠近，眼睛却挂住他手中的叶溪楼，伸出手在那静止的人眼前晃了一下，“大师兄，他怎么好似神智已散，接下来会怎么样？”
“放心。”凤煊温和一笑，手上却狠厉地以二指探入叶溪楼胸腔伤口，“他心头欲念绮思已被我分剥。境中之事会被他淡忘几天，将来想起，就由他亲自决定，要不要抛去那碍事的东西了。”
季无邪略一怔：“碍事的东西”……果然凤煊对情爱欲念的看法就是这样……这可真是，昔有佛陀慧剑斩情丝，今有凤煊妙手除浊欲。
心里调侃几句排遣惆怅，他再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对了，我发现，陆笕曾对他使用慑魂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