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山,你不该连那些囚犯都想一起杀掉。”鬼谷洞内,伯阳盯着王九山的脸,冷冷说道。
“师父,我没想杀他们,但是我也没法把他们移出徒兵大营。”王九山低着头,小声说道。
“他们没有死。”伯阳道
“哦?是您把他们移出去了?”王九山抬头看着伯阳。
“不错,他们是否该死,我不确定。但是那个大营中的兵士,驻扎满二两,一两二十五人,合计五十人,我在你去之前都已经核实过,有八人无害命记录,罪不至死。”伯阳道。
“师父,我不敢妄言生命,但既然是因果,我当了却。”王九山道。
这句回答让伯阳有些诧异,不是他想象中的回答,原本他以为王九山要辩解杀人。
既然决定做王九山的师父,伯阳当然已经确定过王九山的心性,但是徒兵大营的事情,还是让他非常不安难道前途一片光明的王九山,要止步于仇恨?。
“师父,其实在父亲随我来到鬼谷时,我就已经隐隐知道了结果。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站高些来看,可能是无聊而下作的东西;但是我心里不这么认为。既然恶夺了爱,那爱也可以灭了恶,正如五行显能的循环往复,也是天理昭然,所以我不认为杀人就是错,这些恶人必须付出代价。”王九山道。
“我现在是人。”王九山接着说道。
伯阳没有说话,示意王九山继续说下去。
“其实无论郑国的徒兵大营也好,还是晋国与楚国的军队也好,都是国家的工具。这个工具为国家杀伐征战,并非直接为庶民百姓所用,它的作用指向,并不在民众,而是那个想象中的国家,一个想象中的存在。天道生万物、生万事,一切皆为自然。其实在那个徒兵大营飞上天时,我已经悟到了一些东西。”王九山望着自己的手背,看着那一条条青筋跳动,平静地说道。
伯阳仍然没有说话,但是他感觉到王九山从内到外都在发生变化。
“九山,对与错,因与果,本来也是想象和认为。”伯阳道。
“是的,师父。如果我父亲的离开是因,那么我的仇恨、杀人只是表面上的果。如果我不存在,这些因果自然也不会存在。”王九山道。
几十人的生命交付出去,想必黑白无常两兄弟很是满足吧。但是伯阳想得却不是这些。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在警惕这个小小的徒弟。为什么?
不得而知。
亲人的逝去,可以哭、可以伤心,甚或可以萎靡一段时间,哀痛数月;但是王九山却不是这样,他很快就脱离了丧父的悲痛。
“师父,我带你去个地方。”王九山忽然对伯阳说道。
王九山走到洞内的一角,掀开了一块石板,石板后面是一个两尺见方的壁洞。
王九山伸手入壁洞,然后拉出一截像枯藤一样的东西,绿光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