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周,因为路况原因,陆子言音讯全无。
许宁北的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可那晚周赫南的浅声细谈就像研磨坝口的锥子一般,让本就不牢固的防线裂开了一条小缝。
合适,要,这些原本异常肯定的词语渐渐在许宁北的生活里变成了疑问句,合不合适?要不要?
原来,生活真的耐不住推敲。
但好在开学的忙碌,陆子言的暂时失联让许宁北多了一丝喘气的机会。
开学不到两周,教师节到了,又恰逢实小扩建的第一年,学校组织了一场小型的家长座谈会,邀请了各年级几位家长代表出席,美其名曰是欢迎新入职实小的老师,实则想通过这次座谈会跟家长代表引荐新老师,消除对零经验的偏见,加强师生家长的联系,方便日后的工作开展。
许宁北是编外人员,并没有再座谈会上演说的资格,除去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她一直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迎宾。
下午六点,座谈会结束,校长被家长们拥簇着出了会议室,许宁北跟几个老师留下来清理现场。
“许老师,你听说了吗?我们学校编外好多年的李老师,在家里开了个辅导班,随便收了几个学生,赚的外快都比工资高了。”
说话的是同样新入职实小的徐老师。不同的是,她是在编的。
许宁北将桌上的垃圾推入垃圾桶,只是笑了笑,并未搭话。
“学校严禁在编教师在外补课,换个角度想,你们不在体制内也挺好的。”她实际上是在自言自语,可会议室里已经有一两个跟许宁北一样的编外教师往她这里看了几眼。
她带三年级的语文,很快察觉到自己遣词造句中的不妥,在众人不悦的眼光中,讪讪的开始找补:“我的意思是,大家都一样,编不编的其实也什么区别。”
这就好比,一个满分的人拿着试卷跟不及格的人说,满分没什么了不起的的概念是一样的。
荣耀是别人的,被现实踩在脚底下的是自己。
许宁北向来清冷,依旧认真的擦拭会议桌,这大概就是徐老师找她说下面事情的原因。
徐老师将她拉到会议桌最深的角落,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许老师,这是开学这几天私下找我补习的家长,我记录了他们的联系方式,你知道的,我有心无力,毕竟不能破了学校的规矩,你拿回去看看,合适的话带几个学生,赚点外快。”她眉头一挑:“到时候你只要分给我一点点招生的提成就行。”
许宁北不想跟她扯上关系,下意识想推脱,徐老师已经把纸条塞到了她手里。
她蹙着眉头,捏了捏手里的纸条,看着徐老师远去的背影,一时怅然。
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家中,与往常一样在玄关位置摸索屋里的大灯开关。
来来回回按了几回,吊灯并没有随之亮起。
她抹黑从包里掏出手机,这才看到,绑定微信的电费账号中午就提醒续费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