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有一个内阁中书急匆匆跑进来,瞥了眼张四知,在周延儒耳边极低的声音道:“大人,外面传言,说是张四知投诚了闯贼,还写过一道投诚表。”
周延儒猛的抬头看向张四知,双眼怒睁,鼓动着老脸,喝道:“外面传言,你写过投诚表,告诉我,你写过没有?”
周延儒不傻,接二连三的出这样的事,岂能空穴来风?
张四知心里顿时一咯噔,噗通一声跪地,哭声道:“恩师,学生糊涂,学生也是没办法啊,一家老小的数十口的性命啊……”
周延儒指着张四知,浑身颤抖,怒目圆睁,表情狰狞可怖。
他真的怒了,怒的说不出话来!
要是张四知真的是附逆之人,他这个老师,举荐他担任礼部尚书的首辅,即便不下狱,这首辅也是做不得了!
前不久还豪情万丈,要做张居正第二,更是有着匡扶社稷,中兴大明的宏伟志愿,现在,都成了一场大梦!
周延儒气的老脸涨红,表情好似要吃人。
张四知跪在地上,还在哭喊,辩解。
这个时候,除了周延儒,谁也救不了他,除了用这种感情牌,他也没有其他招数。
陈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周延儒这回是彻底明白过来,这两人都有问题,周正那边定然是拿到了实在的证据,不然不会上奏弹劾!
这个中书是周延儒学生,心腹,他见两个尚书这副模样,面无表情,低声安抚道:“元辅,征西伯既然只是让一个李恒秉上书,没有弄出声势,应该还不想撕破脸,还有挽回的余地。”
周延儒被他的话惊醒,双眼大睁的自言自语的道:“你说的没错,周征云还不敢与我撕破脸,否则我拉他下水,他也得不了好……”
中书没有说话,跪在地上的张四知,陈演却心里燃起希望,不敢说话,头也不敢抬。
周延儒静了好一阵子,深吐一口气,面色铁青的道:“拿着我的拜帖,去给征西伯送去,就说我明天在状元楼宴请他,请他务必赏脸。”
中书心里轻叹一声,道:“是。”
中书走了,班房内,剩下周延儒三人,张四知,陈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周延儒看着他们很久,漠然的摇了摇头,道:“起来吧,附逆的也不是你们一个两个,勋贵公卿那么多人。”
张四知,陈演颤巍巍的起来,恭谨又感激的看着周延儒。
他们知道,想要保住他们两人,周延儒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说是‘宴请’,实则是要周正开条件,只要不触及根本,周延儒没有拒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