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脚步还是有些虚,神情恍惚。
这一天他早就有所预料,但真的来了,要他离开内阁,还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内心空、慌、乱,甚至还有些恶心想吐的感觉。
李国普对这样的失败者没有在意,径直回到他的班房。
坐在椅子上,紧拧着眉头,一脸的烦躁,不安。
他没能坐上首辅宝座,是否真的是乾清宫对他的不满?还是说,乾清宫真的认为他与阉党有牵扯?
李国普心烦意乱,冬意未去,他头上冒出丝丝冷汗。
他渐渐明白当今这位了,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睚眦必报的人,一旦被他记恨上,那后果就不可想象!
曾经不可一世的首辅黄立极,这才多久,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实则上不是‘走人’那么简单,崇祯曾非常直接的‘暗示’他,黄立极也是阉党。
黄立极,走不了了。
黄立极走不了,他李国普呢?
李国普倚靠在椅子上,神情有些飘忽。
毕自严以‘户部政事繁重’为由,将周清荔要到了户部,这也是崇祯一直以来的意思,自然没拦。
周清荔去户部,那‘魏忠贤逆案’的一切都交由李国普来审定。
如果是以往的党争,这无疑是大好机会,权臣可以趁机打击异己,培植私人,独揽朝政,但偏偏李国普没有这样的威望,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阉党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令他手足无措,举步维艰。
倪文焕,周应秋这些还好说,都是铁杆阉党无疑,;王在晋,阎鸣泰,袁崇焕这些都是骑墙派,东林那些人一直护着,叶向高,韩癀等都是他的前辈、长辈,当今皇帝都敬重,他得罪不起!
想要清晰的抓这些人,放那些人,又能让朝野,同时乾清宫满意,太难!
朝野就是一锅稀巴烂的粥,没人能压得住,他现在又没登上首辅宝座,要他处置阉党,力不从心!
曾友链从外面进来,看着李国普的一脸疲惫之色,犹豫着低声道:“大人,听说,周家与杨家那边已经谈好了。”
李国普眉头一皱,想起了马士英的那道奏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我还哪有心思管这些,你让人告诉马士英,让他安心好好做事。”
曾友链听着,心里有些不甘心,道:“大人,那周征云的胃口太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