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小孩子,我是不明白你们这些长辈想要做什么。可至少,我还懂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孙宜柔怒目瞪着孙安贤,哑声喊道。
“我是把你教导的太天真了,养在温室里面太久,你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人性和人心了。你说我不讲血缘亲情?”孙安贤笑着拍着手,伪善的君子面貌已经被撕掉,他眸光阴鸷,“这世上若有血缘亲情,那为何持剑人是你而不是我?我才是嫡脉!”
“难道不是因为你鬼见的能力弱……”孙宜柔反驳的话语因为看到了孙安贤震怒的神色而没能继续说下去,她抿唇,看着双目赤红的大伯。
“我的能力弱?你说我的能力弱?”孙安贤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他右手在双眼之前划过,一股阴冷的气息扩散,他睁着双眸靠近孙宜柔,冷笑着开了口,“昔日,我的鬼见之力远超你。”
孙宜柔抬头迎上孙安贤的视线,她惊愕的发现,孙安贤的瞳孔毫无焦距,细看之下,瞳仁之中都是些萤绿色的小孔,哪里还像活人的眼睛。
孙安贤看着呆愣的孙宜柔,他似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才缓缓开口“我本该是孙家千年来无人可及的天才,要是没有你爹,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幅境地。血缘?亲情?呵……这又算什么东西。我族奉行鬼道,早已阴德尽亏,这是上天降下的罚。”
孙宜柔一瞬间脸色惨白,她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一扇门,这扇门后,藏着孙氏古往今来无数的秘密的真相。可她突然很害怕推开这扇门。门后的真相是否尽如大伯口中那般残忍,她看到的是血海尸山,亦或者又是人鬼难辨的一双眼睛?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孙宜柔回眸看过去,只见苏清婉就站在她身后,一双清澈又温润的双眸就这么看着她,带给她难言的安全感。
苏清婉看着孙安贤,语调轻缓“既然是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就该由上一辈去解决。天道至公,生死因果,皆有定法。牵连到无辜的孩子,借以发泄自己的愤怒和不甘,这是一种极为懦弱的表现。”
听闻此言,孙安贤有些疯癫的神情平静了下来,他看着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人的话可不像她的人一样温婉,他身子往后面一靠,阴冷的目光锁定苏清婉“我这些年可没有亏待过孙宜柔。”
“那你的女儿呢?你也没有亏待她?你的女儿,不是能够让你肆意利用的工具。”苏清婉话锋陡然犀利起来,和缓的语调诉说着她的质问。
孙安贤摆明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神情阴郁的看着院中花草,对苏清婉的话不予置评。
苏清婉也没想真能辩出个是非曲直,她垂眸问道“到底谁让他在我家院子里呆着的?”
正从小厨房端着一盘糕点走出来准备回房的季景云闻言,转了个头,道“是我是我。小清婉,我担心他跑了,就设了个法咒将他拘在院里了。”
“那就把他弄走,别留在这里碍眼了。”殷九的声音从二楼响起,带着初醒的低气压。
季景云忙不迭的收好糕点,抬头对着殷九使了个眼色,便急匆匆把孙安贤拖进了后院内。
殷九身上的低气压在下楼的时候消散无踪,他双手搭在苏清婉腰上,他低声道“筱筱真气了?”
“他还不值得我生气。”苏清婉说完看向孙宜柔。
殷九蹭了蹭苏清婉的发丝,他自然不希望孙安贤占据苏清婉的情绪。他这是的筱筱。喜怒哀乐,就算不能皆为他,也不能为了孙安贤。
殷九刚想和孙宜柔说什么,孙宜柔却起身朝着他一拜,语气认真的道“求九爷指点迷津。”
“小丫头,这可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殷九说道。
“不管真相有多么残酷,我都想知道。”孙宜柔心中依旧充满了忐忑,但语气坚定,“先祖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条规矩,阴女炼傀术又是怎么来的,还有,我爹和大伯之间的过往。我也是孙家人,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了。不清楚真相,我要如何去判断是非对错?只凭我个人主观感情,未免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