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刚才在电话里把陆清明批的是狗血淋头,他这么高傲一个人,脸都快气绿了,白栖枝自知理亏,正好也想逃离这个空气都快要窒息的犯罪现场,她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两只脚迅速地陆续踩上地面,跳下了车。

    还没等她说点什么道歉的话,陆清明就黑着脸把车开走了。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是自己打车回去靠谱。”

    白栖枝沿着街道缓缓走着,慢悠悠地准备打车,还没走出几步,前面一个店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栖枝身体往前伸了伸,想看的更清楚些,那人取下身上的白色围腰,推着个小车倒着走出了店门。

    那人不正是季池溪吗?他还穿着上个星期她为他挑选的一件青色T恤,T恤上印着一小片插画式的绿洲,湖边长着几朵小花,和一个背对着世界的小人儿。他无意间转过头,也发现了她,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今天他戴了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镜,整个人显得更加温润优雅。

    白栖枝正想跟他打声招呼,就见他跟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噌的一下推着东西躲进了店里。

    行吧,白栖枝无奈一笑,转过头的那一刹是傲然出众的温润王子,而现在又一秒变回可爱失措的邻家弟弟。

    “季池溪,你躲什么呢?”

    白栖枝站在门口,看着季池溪整个人堵在一米宽的门口,试图用自己清癯的身形将身后的庞然大物给藏起来。

    白栖枝偷偷笑了一瞬,手指在门框上画着圆圈:“别藏了,我都看到了,不就是生日蛋糕吗?”

    季池溪被一秒拆穿,只好背着手往旁边移了几步,将身后刚做好的蛋糕彻底暴露在白栖枝眼前。

    白栖枝看见蛋糕的一角的时候就瞬间猜出了前因后果,今天是她25岁的生日,然而她从来都不过生日,不是因为孤独,只是因为她始终觉得,生日也不过就是无数平淡日子中的一天罢了,就算要稍微特殊一点,那个稍微的程度也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本来只是觉得有趣,但当整个蛋糕呈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却意料之外地惊在了原地,面上的表情就像她此刻停止运转了几秒的大脑一样,心脏像是被裹进了奶油里,陌生的触感让这颗平淡了太多年的心脏流通着酥麻的颤意。

    那是一个有着五层的蛋糕,五彩缤纷,设计精巧,造型丰富,有造型是一片北欧绿森林的抹茶蛋糕,也有童趣甜蜜的粉色花园草莓蛋糕,有乘着一架黑白钢琴的黑巧克力蛋糕,还有散发着诱人果香的水果蛋糕和朴实无华却外形呆萌的海绵蛋糕。

    更让白栖枝震惊的是,这是个可以自制的蛋糕坊,季池溪刚才脱下敷上了奶油的围裙,他的脸上受伤头发上都还残留着一些奶油的痕迹,这说明,这个高级又厉害的蛋糕,是他亲手做的。

    “这是,送给谁的啊?”白栖枝突然不敢确定了,或许他是准备在家里开一个烛光Party,会邀请许多朋友来共享这个款式不同,丰富华丽的五层蛋糕。

    季池溪眨了眨眼睛,揉着鼻尖笑:“你猜?”

    “你是要开party吗?邀请哪些朋友啊?”

    “嗯,说的不错。”

    白栖枝附和着笑了笑,心里却有些酸酸的,她还真是喜欢对号入座啊,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季池溪会仅仅为她一个人付出这么多心力。

    季池溪从桌上抽了张纸巾,然后挥着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大字:“好啦,这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