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的意义在她心里是隐秘且混沌的,没有办法归类,没有办法描述。
“你知道吗?在魔法部工作,要想做到出类拔萃,当然,才能跟智慧是很要紧的,其实还需要些别的东西,例如受人欢迎的通达性格,扎实可靠的丰富人脉。最关键的一项,就是对一成不变生活的习以为常,这对某些人来说不是问题,他们本就可以像木偶一样,重复地过着每一天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如果,自由对你非常重要,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是否要继续这份魔法部的工作。”
西里斯说完后,伸出手,用手指擦去她嘴角的番茄酱,密雅就像听呆住了一样,连咀嚼都停下了。
她不是头一回知道,成功需要的不仅仅只是聪明强大,否则部长为什么是那个笑呵呵的福吉先生,而不是邓布利多校长呢。
西里斯十分经验老道,他早就猜到了在部里上班的情形。这就是无聊的现实,如果想出头,就要一日日地熬下去。熬,才能等来晋升,也许有,也许没有。对她这个有前科的人来说,甚至可能等不到那么长时间,通过实习期对她而言都很困难。
去它的吧,大不了辞职回老家去,她要换一个国籍,在法国从零开始,没人知道她犯过什么事儿!
“你还指望我在威森加摩获得一个席位呢,我要是三个月就离职,不会显得有些太没用了吧?”
“有那个头脑,不意味着非要在这个官僚机构硬捱下去,它如果真有慧眼识人的本事,怎么会让福吉那样的人当部长。你的事,全凭自己的心意。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西里斯又略带不屑地说了一句,“办公室的活儿是我最厌烦的,我又怎么会期待你在里面干个十年八年。”
对谈过后,密雅明显地活泛了起来,她起身在影碟机下四处翻找,找出了一些枪战片。这对情侣习惯在晚饭后看电影,这几年有很多非常不错的作品。
电影片头曲开始时,她跳到了沙发上。西里斯不疾不徐地切开披萨,他最喜欢把晚饭留到看电影的时候吃,大杯冰镇可乐很得他的青睐。
密雅穿着贴身的针织羊毛开衫,也许是有些缩水了,活动时会露出腰部的一片皮肤,下面是宽松的破洞牛仔裤,显得人越发的细条条。
西里斯瞄她一眼,把她捞过来按在怀里。电视机的光映在她白净的侧脸上,她已经认真地看起来了。
但却专心不起来,因为西里斯一边吃着比萨,一边挠她痒痒,她为了不让露出来的后腰再受攻击,在沙发上翻来滚去。
她在笑闹间忽然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你说,如果我没遇到你,我会是什么样的呢?”我现在一定是另一种样子。是个纯粹的斯莱特林,从来不怀疑自己,只会怀疑别人。
西里斯把吃光的披萨盒子扔回茶几,没接话。在某个时空,他们的确没有遇到。
纯粹的斯莱特林是不会为埃文斯先生的话烦心的,个人的遭遇令她的内心产生不为人知的扭曲,那又如何?她长成一个心狠手辣的黑女巫,那又如何?
一个内心自洽的坏人可比一个甘愿自省的普通人来得舒服多了。
“怎么,后悔遇到我啦?”他伸开手臂,腿放在茶几上。
沙发狭小,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横躺,西里斯长手长腿占住了大半部分,她就只能跟他胳膊叠胳膊,腿叠腿地挤在一起,几乎躺在他怀里。
“我是怕你后悔遇到我。”她极小声地嘀咕,只有嘴唇在动。
西里斯没听清,他凑过来,耳朵贴着她的嘴唇,要她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