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寻身上怨煞的疯涨,一些被掩盖在皮相底下的东西也跟着波动不止。江乾、曲棉、江寇甚至江立坤的身上都冒出了黑色线头,蠕动的蛆虫一样和江寻身上的相呼应和。
不过江有苟并不打算管。
只针对江乾说的话,江有苟就觉得无比讽刺。
他现在没有在江家生活的记忆,只凭着来的路上宗无冕跟他说的和江乾现在的反应,他就忍不住开腔:“什么狗屁弟弟,他和我一没有血脉亲情,二没有一起长大,对我而言,就是一陌生人,你指望我对一个表里不一阴阳算计的陌生人有什么好脸色?还有我要纠正你一点,我不是可以怨恨你们,我是应该怨恨你们,父母亲缘的命脉交系,你现在怪我不知礼数没有教养,有没有想过这些果的因就是你自己造的孽,我怨恨你们才是应该,不承担责任你生什么孩子,我都这么大了你把我接回来,给我两口饭吃两件衣服我就该感激涕零吗?现在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嘴巴一张就教训我?你哪里来的资格?”
“小狗。”江立坤安静地听完,皱眉叫了他一声。
虽然他赞成江有苟说的,但毕竟长幼有序,这些话他能说,江有苟不能。
“你……”江乾顿住了,一时无从反驳。
宗无冕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情绪起伏不大的人——在江有苟在自己人设玩的稀碎之前。
他嘴张了又合,最终选择保持沉默。
江寻不知道江有苟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事到如今,他被对江有苟的怨冲昏了头,一心就想他死。
黑线攻势更猛。
宗无冕看见,江有苟的手背爬上黑线的时候,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震出,像玄幻里的气功,顿时把黑线震的湮灭。
江有苟就算没有记忆,现在也懂了。
怨煞之气带着要他死的目的妄想冲进他体内,这种情况只有本人才能操纵。
江寻眼神清明,没有一丝被附体夺魂的样子,分明就是批了莲花皮的恶鬼相。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他就没必要留手了。
江有苟垂在身侧的手指尖一弹,气劲打出,直直撞上江寻的膝窝,打得他当下膝盖一软,站立不稳。
“寻儿!”曲棉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拉人,江有苟就快步上前,钳制住了江寻的胳膊。
欺人太甚!
江寻下意识抵挡,黑线还不死心地探寻机会。
江有苟啧了一声,化手为刀,劈了下去,直接把江寻的脸按在了饭桌上。
挣扎中,饭桌上的残羹冷炙噼啪掉落,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