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其实也和我大宋一样是蠢,不要以为他们太聪明。他们拿到了简化版图纸后,没有任何工业基础和心得的情况下,的确能把燧发枪造出来,却会是比我大宋神臂弩更坑的项目。他们会忘记自身的优点特点,把精力和心思投入在注定错误的‘燧发枪’项目上。因为这真是用于战争的神器啊,千辛万苦的获得了,怎能不造不研发对吧?”
“那么对西夏的结果是什么呢?现在我可以告诉诸位,结果是已即将触发的宋夏战争被无限期拖延,为我大宋迎来喘息之机。我的理由是:若获得的是假图纸,付出了代价却偷到了假东西造不出来,换我是贼我也恼火,干脆直接抽刀子明抢了对吧。但他们获得的却是简化版真图纸,依照图纸,花费一些时间的确可以造出燧发枪来,并且西夏的权贵土豪们会如获至宝的进行收藏。”
“于是正因为他们造得出来,在没有任何工业基础和方向的时候,会犹如吸1毒一样、会丧心病狂的抓空西夏境内高级铁匠,采用奢侈品的方式进行锻造,一个技术大工半年出一条燧发枪、就是他们必然会干的事。因为我大宋也在神臂弩上干过这样的蠢事。”
到此王雱强调:“我不保证历史进程会依照我设计的那样去运行,不过一但成真那么很不幸,他们会玩物丧志、忘记自己游牧强盗的优点和竞争力所在,陷入我给他们设计的军备竞赛和冷战泥潭。比种田的话,宋夏间的战略主动权一定会就此易手。所以是的,燧发枪图纸一案初期,我已经倾向于让他们获得图纸,借用他们忙于研究制造燧发枪的契机,获得我们自己的喘息发展机会。大娘以及展昭觉得我们这次战术完美战略被动,其实我有不同理解,相反这可以看做是用战术的被动,换取大宋的战略纵深。让西夏人在局部战术胜利、获得满足感,从而忽略掉核心战略问题,这就叫‘被胜利冲晕头脑’。”
“说穿了我这是执政,道理和寇老西儿的澶渊之盟政策一样。也和我们给西夏保护费换取暂时和平是一样的。只是这次的保护费以燧发枪图纸的形势给出去了。”王雱最后总结道。
就此全部人面面相视了起来,听起来有些道理,会不会成真天晓得。但就像当时签了条约给了钱,寇老西儿也不确定老萧那婊1子会不会次日来月事就调转枪头打过来。
事实上那就是寇相爷的一次执政、一次选择。所谓成王败寇,失败了寇老西儿铁定上耻辱柱被鞭尸,这是官僚都不喜欢做决定的原因。但老寇做了决定且成功了。
也就此证明大雱的“靴子落地理论”真实存在,这就是人性。贼冒着风险来偷东西且付出了代价,若拿到假东西是真可能犯浑抽刀的。但是如果真的偷到了,贼会有成功的喜悦,不遇到极端疯子的话,这个时期其实贼对失主没戾气、或许还会有点“不好意思”的心态。
这就是大雱口里的战略纵深,也是寇老西儿澶渊之盟政策的本质。
其他人默认了,但看展昭还有顾虑,王雱再道:“不要再想这个问题,这是我的选择和执政,成不成天晓得。也不要有心里包袱,我很确定在他们没有任何管理基础,冶炼基础,焦炭基础、没有产业工人培养环境和成长体系的情况下,不可能有批量燧发枪。就算他们有个老爷爷,忽然获得十万条枪,但是他们虽然有火药、却连我大宋匠作监的火药技术都不如,怎么做到五百步杀伤?相信我,这真不是一个招式就能解决的,牵连太多的东西,这是内功,一点一滴都要依靠苦练。”
展昭想了想道:“万一他们真的做到了你说的这些呢?”
王雱不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道:“大侠你是认真的吗?”
“末将不做大侠好多年了,我是认真的,请大人回答。”展昭抱拳道。
王雱没心没肺的道:“以西夏人的戾气、游牧蛮子那奔放的战力和抢劫欲望,若他们真有工业国底子,你觉得现在我汴京的城墙还在啊?我汴京那群丰乳肥臀的贵妇还在啊?你所说的西夏要有这样的底子,辽国爸爸那两百万铁骑你真以为够西夏人杀啊?特么的你简直在说玄幻而不是议论国事。我又不是佛祖法力无边,就以老子们大宋这尿性,以西夏人的战力思维,他们若真在我之前攀升出了正确的工业树那还说个蛋,当然洗白了屁股等着被1日,除此外你还能做什么?落后不挨打你还想靠佛祖撑腰做玉皇大帝啊?我这不是在竭尽全力的攀升工业基础吗?”
“不要害怕泄密,事实上这根本不能杜绝,不泄密的最好方式是我们都不研发,就像官僚不做决策那样。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只要研发生产就一定会存在一定程度的泄密,这就是我从来不崇拜秘方、一个点子最多只用两年的原因。将心比己,以你高手的角度来说,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神奇招式,除非江湖永远没人比武,否则各种战法招式就不会是秘密,于是比的就是功力,心态,看谁先放错。”
不过展大侠仍旧有些不服气,想了许久叹息一声道:“好吧……这些既然是大人的执政,末将不在质疑。只是可惜了曹姑娘……其实她为人不坏,此番却被你技术性牺牲了,可以算是被你坑了。”
关于曹晴,王雱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道:“这案子部署的初期,鉴于我自身也没把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后招,且我有意想泄露残血版图纸,便没有把曹晴加入部署。不把这个高手加入部署,一是我想留有储备余量,以应对突发情况。另外我当心她加入后计划趋于完美,图纸泄露不出去。这些心思我的确有,不过当时我真不知道她会‘坏事’。”
顿了顿王雱道,“她们道家讲求自然,于是现在我倒是打算,利用一下她在这事中的‘反派’假象。审问李富贵口里的情报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所以我打算借用这个事件,让曹姑娘和李富贵一起越狱,打入西夏一品堂内部卧底。”
展昭惊悚的道:“你不会真要执行这脑洞吧,这危险太大,末将觉着她很难被西夏信任。”
“她成功还是失败我不关心,反正不会把现在的局面变得更坏,一但成功就是利润,所以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不行?”王雱歪戴着帽子大昏官的造型道。
展昭险些被气晕,“你!你……你会害死她的。”
“也许吧……但是宋夏两国周旋这么多年,为此死去的军民百万计。我作为宰相的儿子、体制内的纨绔子弟不也冒着被人吊死的风险在这里做事。国家和政务层面上没有谁是特别重要的,不要讲条件。这就是试错,不试试看看、你还等着机会从天上掉下来?从这里说,李富贵是个敌人中的正面形象,要善于向敌人学习,潜伏在绥德军时候他显然不知道能干什么,然而机会不都是试错试出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