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半晌,男子靠在榻上,一手撑着额际,轻阖着眼,似是睡着了。

    阿珠见无动静便收了声,心头七上八下地打着小鼓,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谁知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看向阿珠。

    “屋里的梅花败了,换株新鲜的来。”

    阿珠闻言看向一旁案几上的玉壶春瓶,里头插着的正是她昨个儿在院子里摘的腊梅。她在里头灌了些清水,花瓣枝叶还新鲜的很,没有败的迹象。

    估计厂督是个讲究人,这花得一日一换。

    “得嘞,奴才这就给您去换。”阿珠说罢将小案上的花瓶给搬了出去。

    院落里种着数十株梅花,其中还有几株罕见的白梅。阿珠瞧着好看,便摘了两枝下来。

    给花换了水后,阿珠便抱着瓶子回屋。

    “督主,花给您换好了。”阿珠献宝似的将花瓶小心翼翼摆上了桌案。

    “昨夜可有瞧见什么?”陆慎漫不经心地拨了拨玉瓶里的白梅,神色疏懒。

    阿珠闻言想到昨夜自己瞧见的东西,连忙摇头否定道:“没、没有…奴才昨夜给督主您添完热水就走了,什么都没看到!”阿珠可不敢说自己看到了啥,若是让督主知道,她必然小命不保。

    更何况她也未看清,只隐约瞥见了一眼,也看不真切。

    他看着少女,不再言语,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并不相信。

    “这花你觉得好看吗?”就在阿珠以为陆慎要质问她时他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阿珠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战战兢兢点了点头,“好看,当然好看。”

    这话的确是实话,院落里的梅花多而繁密,比之寻常腊梅,甚至格外娇艳一些。

    男子闻言呵呵地笑,狭长的眸子微挑,“知道为什么好看吗?”

    阿珠摇头。

    “因为那些违逆本督的人全都被做成了花肥,以人的血肉滋养,这梅花开的自然更胜一筹。”陆慎阴恻恻地笑,斜睨了阿珠一眼。

    阿珠被这一眼看得头顶拔凉拔凉的,再看那梅花时,心中百味交杂。

    这就是威胁,这就是威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