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仲秋虽然境界不高,但是他有另一层鲜为人知的身份,神道宗上下也只有一小撮人知晓,大多人都以为是宗门安排他来蝉栗岛安度晚年,其实是宁仲秋不顾众人劝阻,自己执意要来的。
在神道宗修士赶来之后,拥挤的人群不由自主的和那发起冲突的两伙人拉开了距离,生怕自己受到牵连,要知道神道宗在潮汐湖有绝对的话语权,那个敢忤逆碰触,这个顶尖宗门立下的规矩。
神道宗在蝉栗岛上驻地处,放置了一个专门用来通讯的灵器,是一块晶莹透明的玉石,分为正反两面,哪怕相隔万里之遥,只要注入灵气,正面就会浮现对方的音容笑貌,玉石不单单只有这一种妙用,这个灵器还是小岛上的阵法枢纽,暗中保护着蝉栗岛,当有需要的时候,反面会重现小岛上所有地方,三日之内,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作为野修出身的杨景锡,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看见酆无敌只是简单的弹指,就是一道威力无匹剑气,心中不禁有些后悔,看着境界不高的年轻少侠,怎么就有这种手段?
难道是天生剑胚,要知道像这种资质的年轻人,无一不是那些顶尖宗门中的嫡传弟子,若是少年真的有这样的背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其动手的,更何况还身处神道宗立下的规矩之内,只不过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认错,放低姿态和那少年和解。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思前想后,只好换取这种结果不好不坏的方式来应对这件事,到时候就算是神道宗修士调查出事情真相,也没什么大碍,自己并无太大的过错,动手伤人的人又不是自己,最多也只是把自己驱离出潮汐湖而已,那样的话,这次乘坐渡船花费的银子算是竹篮打水了。
杨景锡依旧平静如水,“既然如此,一切都听从老前辈安排。”
宁仲秋转头看向酆无敌,看着宁仲秋投来询问的目光,酆无敌淡然一笑,轻轻点头。
在众多神道宗修士的围绕下,一股无形的气场压迫在几人头顶,一群人向着岛上神道宗驻地而去,一路上酆无敌一脸的风轻云淡,杨景锡还好,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野修,神态自然,不过跟在杨景锡身后几个少年,忧心忡忡,步伐走的有些沉重缓慢,凭借这些,在场大多数人看在眼里,对这件事上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对于几位徒弟心智摇摆不定的胆怯表现,杨景锡虽然有些微怒,但也只能在心中暗暗骂上一声,“几个不争气的废物。”
几位徒弟中,就数黑衣少年的资质最好,但也只是和其他几位少年相比,若是将其放在那些山上仙门,哪怕只是一些小门小派,也只能是普通门下弟子的资质。
远远望去,已经能看得见一片灯火通明的房屋,距离越来越近,杨景锡心中也有些仓促不安起来,自己毕竟是一介野修,要是这些神道宗修士中,有性情耿直之辈,等一会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怒之下打杀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不能再等了,事不宜迟,杨景锡下定决心,突然停下脚步,先是对着几位护送渡船的炼神境修士弯腰行了个大礼,“诸位仙长,请等等。”
所有人闻言,都止住脚步,一齐看向那个站在人群中,有些落魄样子的杨景锡,虽然脸上被剑气划破的伤口已经止住流血,但是血渍仍在,并没有时间及时清洗,没有东西束缚的一头凌乱长发,也有几处沾染了血迹。
宁仲秋开口道“你有话要说?”
杨景锡抬起手臂,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头沉声道“不用劳烦仙长们前去费心费力探查了真相了,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因为瞧见这位少侠钓得一尾龙鲤,嫉妒心起,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才暗中出手作祟,只希望各位仙长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这位已经触摸到炼神境门槛的野修,说到最后竟然声泪俱下,身后的几位徒弟,知道大事不妙,心中本就紧张害怕,此行作为主心骨的师父都变成这样,全都吓的跪俯在地,竭力控制颤抖的身体,根本不敢抬头,生怕多看一眼这些神仙人物,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大家同为修行之人,看着堂堂七尺男儿,这般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全都看向蝉栗岛的主事人宁仲秋,沉吟片刻,开口道“这本是你两人的私人恩怨,只不过身处我神道宗规矩之内,我们不得不管,念在你修行不易,这件事我们决定既往不咎,一会就会派人把你送返渡口,以后不得再踏进此地半步。”
杨景锡又对神道宗众修士逐个施礼。
宁仲秋又对酆无敌说道“这位小友,你看老朽这样做,可否满意?”
酆无敌轻声道“全凭老前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