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嵬的地点是王畿东部的一片山林。
山泽森林皆为封君之私产,除了王畿的山泽森林,王畿的山泽森林全是王的财产,但因为王并非世袭,倒也谈不上私产,确切点说应该是帝国公有财产。
在很早的时候,王畿山泽森林全部是帝国公有财产,后来....在一代代君王与贵族的努力下,时至今日,王畿的山泽森林已被瓜分得差不多了,王所拥有的属于公有财产的那部分山泽森林连很多贵族的都不如。
不是没有王想动山泽之利这块肥肉,但....白帝将诸侯给驯化了,将王畿给扩展到了空前,比动山泽之利还过分,她连非山泽之利的肉都给吃了。
在白帝之后是王丹,王丹想让帝国的权力更加集权,看到了白帝高度集权带来的好处,后来者很少能不感兴趣。
集权可以做很多平常做不了的事,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白帝主持修建的漓水水利工程,整个工程动用人力数百万,牛马驮兽数以十万计,持续近百年,而彼时漓水流经的国家至少两百,若非白帝的集权已达到她指着太阳说那是月,帝国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赞同,根本做不到。
想集权,自然得有钱,很多很多的钱。
王丹将主意动到了山泽之利上,想将天下山泽之利收归帝国公有财产,其它人想用,都得交税。
然后,就没然后了。
史载,王丹与民争利,民怨沸腾,国人暴动驱逐王丹,王丹因此创造了一个记录——帝国历史上第一位非战死也非老死床榻的王,被驱逐后流离于荒野,死于荒野。
分封制下,只有贵族才拥有土地所有权,山泽之利说白了就是贵族碗里的肉,而分封贵族在自己的封地都有近乎独立权力,每一块封地和国之间差的就是一个名分,这也意味着国君有的,贵族们都有,土地、氓庶以及军队。
让贵族交税,简直没天理,这样无道的王被推翻实属天理。
能在创造记录方面与王丹媲美的只有王洋,王洋因为羽族有复兴之势,想出兵干预下,出兵需要钱。
因为王丹的前车之鉴,在他之后的王被王丹的遭遇给教育了,待民亲切,不踩民之底线。
问题是,王权退让一小步,诸侯贵族必然进一大步。
王洋时,王畿缩水虽无后来那么厉害,但最赚钱的山泽之利却已不再独享,其它的利益也多多少少被切掉了不少,蒲阪的财政之颓败简直没眼看。
没钱,但仗还是得打,不然被人族掀下元洲舞台主角位置的羽族复兴起来,人族会很麻烦。
王洋一边弄钱一边丈量王畿的田地与人口,想通过料民缓解财政问题,彼时有臣子进谏王洋别这么干。
理由是民众的数目是不能专门进行检查统计!古代不检查而知户口多少,是因设有各种官职在管理,司民管百姓的生死登记,司商管民众的姓,司徒管征兵服役,司寇管罪犯数目,牧正管养牲畜,百工管用工制度,场正管国库收入,廪人管粮草支出。这样,人民的多少、死生,财物的出入、往来都可知道。
此外,王在春耕时节举行藉田礼,在农隙时举行军事训练,也都可以熟悉人民的数目,何必大张旗鼓地专门统计呢?因民少而大检查,是厌恶政事的表现,诸侯将避而不附,也难以向人民颁布命令。况且,无故检查人口,不仅妨碍王今天对天下的治理,还将对未来产生不利的影响。
王洋没听,料民之后,税收增加了,军队也扩充了,却也民怨沸腾,然后.....在一次春嵬中,这位搞得民怨沸腾的暴君为王畿的一位封臣所杀。
因着那位封臣是直属于王的分封贵族,诸侯们自然是干干净净的,干干净净的诸侯与王畿的分封贵族们欢喜的立了一位仁君,自此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