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学渣间的一种通病,从不把额外作业当作业,只有死到临头,等老师来抽查了,才知道心慌。

    秦琼音翻了大半,她当初印这本《文言宝典》时,每篇文言习题都是印了A、B两张,方便后续二刷,检测错题的巩固。

    但纸页刷拉拉地翻下来,除了A面自家侄子写过的没眼看的丑字,B面全是白花花的没被动过。

    秦琼音眸光动了动,再看看纪初谣,只见她脸上已经摆出“我知道错了,您要训便训吧”的躺平表情,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早些时候纪父纪母有跟她打过招呼,纪初谣刚到帝都,他们不太希望在学习方面给她带来太多压力,以免她对新环境产生抵触抗拒心理。

    可她作为班主任,多少还是想在成绩方面拉她一把。

    怕她紧张,秦琼音安抚道:“老师知道你们每天的理科作业很多,可能没办法放太多精力在语文上。不过抽二十分钟完成一篇文言文的时间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老师希望你能试着坚持一下,等做多了,你就会发现里面其实有很多常考词汇,翻译也具有一定的踩分技巧,这样以后遇到全新的文言文题目,也不至于说一道题都做不上。”

    秦琼音说到最后,还像商量似的问了她一句:“可以吗?”

    纪初谣薄唇翕动了下,点点头应道:“好。”

    她现在好像理解了一点石高阳说的一个好老师对一个学生是否具有上进心的决定性作用了。

    石高阳上初中时,数学还是可以排到班级中游以上的成绩,但高一遇上的老师不喜他顽闹的性子,有些针对他,导致他数学成绩也随之一落千丈。

    现下看着秦琼音这么温声软语地同自己商量,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以前还没有老师用这样平视的态度对她过。

    秦琼音满意地笑了笑,想到什么,看向边上的岑易,对纪初谣道:“这些题岑易都做过,如果你里面解析有实在看不懂的,可以问问他,或者囤起来找个课间一起到办公室问我。”

    她说着又觉得如果没有点外界促使机制,只是独自埋头苦写,进步会很缓慢,于是道:“这样吧,初谣,你以后周六中午的午休都尽量抽半个小时到我办公室来,我们每个礼拜做张小卷,就当做一周的成果检验?然后你每天做的《文言宝典》里的习题,就暂时先让岑易帮你改。”

    让岑易帮她改题,其实是有秦琼音的一部分考量在其中。

    岑易早初的翻译画风跟纪初谣挺相像的,很多地方可能她这个做老师的不能理解思路,但到了岑易这里或许就可以帮忙更好的纠正出来。

    纪初谣没多想,秦琼音长得漂亮,对她又有耐心,她发现自己对这类型的人挺没抵抗力的,包括纪母,包括她姐,所以非常轻易地答应了下来。

    倒是边上的岑易默了默,有些没想到最后看戏看到自己头上来。

    岑易提醒道:“姨,你这是忘了我接下来还要忙竞赛的事吗,改题的事换别人也能做吧。”

    秦琼音没好气:“你还敢说,上个学期好不容易把文言文这部分的成绩提上去了点,打一个假期的游戏,知识点全丢给我了,开学这几张小卷做的,我连看都不想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帮初谣改题的时候,自己也好好巩固一下,也省了你再花别的时间查缺补漏。”

    岑易看了眼自己桌上的语文周末小卷,行吧,这回错得确实惨烈了些,没法儿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