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纵然不想被利用,然而眼下情形紧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启禀父皇,可否让儿子看一看这卷宗?”苏寒终于在秦瑾瑜略显愤怒的目光中结束了沉默,开口道:“秦特使虽说与儿子不相熟,到底身份特殊,或许这之中有什么误会,若是轻易定案,怕是会影响了两国的和睦。再者,依二位万大人的言论来看,儿子今日若是不解释,怕是日后逃脱不了舞弊的罪名。”

    苏珩说的简单,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若是苏珩今日不能翻盘,岂止是科场舞弊的罪名,这叛国的罪名只怕是也洗不清了!

    “朕倒要看看,这卷宗你能看出什么不妥之处,”羽皇随手将卷宗往旁边一递:“拿去吧。”

    立马便有宫人上前接住卷宗,再恭恭敬敬地交到苏寒手中。

    苏寒仔细地看了一下卷宗,再重重地合上。

    万氏不愧是大家族,万建和也不愧是三朝为官的老油条,虽然秦昱荀什么都没做,光凭着他们伪造的证据,还是顺利地给人定了罪。

    “秦特使并我羽国之人,此行前来本是为了两国交好,其身份自然十分特殊,不可随意捉拿审判,”康王殿下不仅容貌上是羽国数一数二的好容颜,说起话来的声音也是极好的,如微风拂面一般,只是这风落到万昌宇面上便如刀割一般:“即便真是犯了罪,也该移交到大理寺审查才是,如此大案,区区刑部怎可擅自主张?”

    “再者,”苏寒放下卷宗,目光如利刃般扫向万昌宇:“这卷宗之上所纪录的证据,无非就是几个人证罢了,万侍郎,我们羽国向来律法森严,何时凭着几个市井小民的几句话就能给魏国的特使定罪了?我若找几个人说侍郎你窝藏反心,意图犯上,你是不是也该认罪?!”

    “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刑部向来处事公正,”万昌宇被台词背的十分流利,期间还不忘了做出愤慨的表情,演技足以碾压戏班子里的所有成员:“我刑部根据当时在场之人逐一排查过可疑人物,随后又发现事发之前有人在李麻子家的铺子里买了整整两桶的火油与数根蜡烛。火是醉仙楼从东面开始烧起的,东面的损害迹象最为严重,灰烬里还有几根没有燃烧完的蜡烛和残余火油,最后发现了有人鬼鬼祟祟地处理剩下的物件。经审查,此人是魏国使团当中的张东,他交代了一切之后才定的罪,人证物证皆有,怎能说是仅凭几个人证?”

    当初魏国所排出的使者的确不止秦昱荀和秦瑾瑜叔侄二人,还有十多人,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跟着秦氏叔侄一起出行,而是远远地跟在后面,直到叔侄俩进京三日后他才跟过来。

    这些日子他们也都随着秦昱荀一同住在驿站,存在感不强。

    “原是如此,”秦瑾瑜忽然一笑,刚才的愤怒和惊讶全都消失不见,仿佛那只是幻觉:“我记得我那日被人关起来差点儿烧死,很不巧,我这儿也有人证,要不要带上来看看?”

    “闺女你没事吧?”康王殿下一幅超级关心女儿的慈父表情。

    秦瑾瑜对苏珩嘀嘀咕咕:“我觉得你哥真的需要找个女人生孩子了,不然他老占我便宜。”

    苏珩......苏珩在憋笑。

    只不过他表情冷漠根本看不出来。

    “恕臣冒犯,”万昌宇将手中的笏板收进袖子里,皱眉看着秦瑾瑜:“郡主当日似乎一直面色不太好,莫不是太过于劳累出了幻觉,不然为何当时不报官?”

    “这个问题问得好,”秦瑾瑜拍手:“我这不是迟迟没有找齐证据,所以直到今日才和万大人一样来禀报陛下。”

    秦瑾瑜转身请示羽皇:“陛下,我知道口说无凭,因此也找了人证前来,陛下可否准许我将人请进来?”

    万昌宇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立马开口:“太和殿并非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

    万建和老油条明显比他儿子要聪明许多,他根本就不提此事,而是完完全全的避开:“陛下,有关康王殿下舞弊以及秦特使放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