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寂静的深夜,男人因疼痛而苏醒,周身一片黑暗,脚下尽是虚无,全身上下唯一的支撑点,是勒在自己脖子上的,带着细密锯齿的铁线。锯线的上端不知绑在何处,下端却吊着一个成年男人。地心引力使得男子不由自主地下沉,而随着身体的逐渐下沉,锯线便往脖子内勒得更紧,直至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鲜血顺着伤口一滴一滴地下落,落进看不见的深渊。

    男子想开口求救,想大声惊呼,却做不到,正如上吊的人无法说话一般,被锯线吊起的人更是无法说话,他只能一边承受着这份难以忍受的痛苦,一边慢慢地,意识模糊。

    在死前,他似乎听到了一阵歌声。

    那是合唱的歌声,是多个女人哀怨,悲伤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的歌声,没有歌词,只有旋律,像人之将死时发出的悲鸣,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男人便在这亡灵之曲中,渐渐地,合上眼睛……

    玉笙寒挂断电话,冲着站在厨房内试图自制糖葫芦的傅离说:“收拾一下,我们要在今晚赶往黑笼镇。”

    “黑笼镇是什么地方?”

    “位于南明省的一个小镇,前两年我四处周游的时候结识了他们那儿的副镇长,刚才副镇长打电话给我说有些事情要找我。”

    一听说要到外面办事,傅离立马跑到玉笙寒旁边坐下,好奇地问:“是什么事啊?”

    “东西丢了,让我帮忙找。”

    “就这?”傅离一脸失望,他还以为那个副镇长是让玉笙寒去帮忙捉鬼或者解决什么灵异事件的呢,不过还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玉笙寒跑大老远地过去找,毕竟据他所知玉笙寒平时用的钱都是靠着帮人解决麻烦赚来的,便问,“要找什么?”

    “黑笼镇靠制作与贩卖灯笼为生,每一年都会举办一个灯笼比赛,评选出最优秀的。再过几天就是灯笼大赛,可就是这个时间,忽然有几个选手制作完毕的灯笼无故消失了,所以托我去寻找。”

    原本想着既然要在今天晚上到达目的地,那应该要早点出发才对,然而玉笙寒却是不慌不忙地一直拖到天都黑了才带着傅离出门。两人却并未往地铁站或是火车站走,玉笙寒走出家门后便顺着楼梯向上,一直走到天台。

    傅离望着茫茫夜景,不由得开始怀疑玉笙寒是不是因为自己吃太多了想把自己从楼上扔下去,好减轻家庭开销。

    为了不要命丧于此,傅离露出讨好的笑容,问:“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呀?”

    “当然是飞去黑笼镇。”玉笙寒取出腰间佩剑,平放在地上,随后站了上去,还朝着傅离招手,“过来。”

    “等,等一下,你这该不会是,”傅离指着玉笙寒脚下的剑,因为心情过于激动使得话都说不利索,“该,该不会是御剑飞行吧?就像那种影视剧里面演的那样?踩在剑上就能飞了?”

    玉笙寒像是很不理解傅离为什么这么激动似得,说:“这很奇怪吗?”

    “生活真是太精彩了。”从前看那些仙侠剧的时候傅离就很想御剑飞行一次试试看,现在终于能做到了。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剑身,傅离顿时感觉自己就变成了仙侠剧的主角。

    “站稳了吗?”玉笙寒问。

    “站稳了,”因为害怕掉下去,傅离紧紧攥住了玉笙寒的衣角。玉笙寒回头看了傅离一眼,取下眼纱,交给傅离,让他帮忙看管。

    这是傅离第三次看到玉笙寒摘下眼纱,露出本来面貌的样子。上一次在工厂外,他都没来得及再次好好欣赏一番玉笙寒的脸,现在倒是可以近距离好好欣赏一番。

    这下巴,这嘴巴,这鼻梁,这眼睛,这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