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这坠子真的是小人在破庙捡来的,当时小人见这坠子贵重,原本是准备报官的,哪知第二日小人的爹突然摔折了腿,需要钱接骨,可家里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小人……小人便对这坠子起了贪念。”说到这里,小伍的声音几乎颤抖,眼中慢慢噙上了泪,边说边拼命磕头,“小人真的不认识这偷坠子的贼人,若是早知这坠子是偷来的,就是给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有贪念啊。”
他脸上的惊惶做不了假,苏媺心中松了口气,看了眼桌子上的匕首,此时也没有了把玩威胁的欲望,让人将小伍拉了起来。仔细思索着他话中的信息:“你说你是先捡到的坠子,然后你爹才摔折的腿?”
小伍被拉起来站好后,腿还有些抖,点了点头。
话本中,是小伍四处给他爹筹钱接骨的时候才遇到的杨洵,被杨洵收买利用。难道这玉兔坠子真的是巧合?杨洵现在还没遇到小伍?苏媺心中存疑,也知道此时的小伍绝对不敢说谎,但却不能就这么把人给放了,思索一番,道:“东西虽不是你偷的,但捡了贵物却不报官也是一项罪名,小茶,拿些碎银出来。”
小茶依言递给苏媺一个荷包。
苏媺接过丢给小伍:“这些银子,拿去给你爹接骨。”
先恐吓再收买,打一巴掌给个枣吃,这是她从话本中的杨洵身上学到的。
小伍无意识的接住,捏紧,一时以为自己要死了听到了幻觉,只能愣愣的站着。
却听苏媺继续道:“本小姐现下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回府后你继续在后院当你的差,只不过,以后你每日的行踪,做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全都需来我这里一五一十的禀告清楚,你可愿意?”
“小人愿,愿意。”小伍依旧愣着,黑瘦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越来越亮,眼中一直噙着的泪水越涌越多,顺着眼眶不要钱似的往下流,莫大的惊喜兜头砸下,他根本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半响,终于反应过来,刚要再次跪下,苏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候着的下人立刻上前把将跪未跪的小伍拎着出去了。
直到门关上,苏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杨洵现在还未曾和小伍接触,也不知是他还没到丰阳城还是已经混进了丰阳城只是暗中潜着观察苏府的一切。
现在她将小伍留在了身边,杨洵肯定不可能再通过他做什么了,可剧情绝对不可能便这么轻易就被改变,他难保不会有其他动作。
揉了揉眉心,苏媺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有如此用心的去思索烦恼过什么事情。放在以前,一有什么烦心事,她就都丢给爹娘和大哥二哥他们去做了,根本不用她废心思。可这件事,她谁都开不了口,谁都不能丢,只能靠她自己解决。
明尘的那番话言犹在耳,她不能再陷入自我怀疑的地步,这个世界不论是真是假,她自己的命运,选择权在自己手里,既然知道一切的祸根就是杨洵,她便盯紧了他,这一世她绝对不能让苏家再次成为话本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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