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衣衫轻薄,一扯就开了。

    这是姜娆头一回在梦境之外、在灯火明亮的地方,看到他的裸背。

    他衣衫在身时一股子羸弱气息,褪下衣衫后,却像个武夫,肩膀宽厚,薄而纫的肌肉覆在上面,即使他耷着脑袋,也像是沉睡中的野兽。

    只是,袒露出来的地方,无一处完好,处处都是伤痕,有鞭痕有刀痕,还有淤青。

    在十七皇子的护卫叫来帮手,将十七皇子从容渟手底下拉开时,打红了眼的容渟谁也不认,几个护卫一同上前有人往后拉轮椅有人往后拉他胳膊,才将他扯开。

    那时他有多难被拉开,肩膀上留下的淤青就有多重。

    姜娆的呼吸声停顿了一下。

    可惜她不懂医理,白白看了他的身子,也看不出他现在身体恢复得如何。

    除他之外,她唯一见过的男人的身子,就是梦里梦到的九爷。

    九爷的身子看上去比他虚弱许多,身上伤痕也要更多。

    那个对别人冷漠暴戾的男人,对自己也残忍到了极点,常常拿着匕首将自己划伤,冰冷的瞳仁里映入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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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带任何的情绪与表情。

    姜娆有些心闷,她洗净了手,将药从药盒中抿出,又一点点抹匀在了他背后的淤青上,动作很轻。

    她的手在碰到他的肌肤后,他的脊背瞬间绷紧了,肩膀线条起伏的走向都变了。

    她的目光无声地滑下,见他右手成拳搭在身体一侧,落在轮椅臂托上。

    疼成这样吗?

    那他以后再说他不疼,说他没事,她都不信了。

    药膏是凉的,他的身子却有些烫。

    容渟面色隐忍,忍的却不是疼。

    “好了。”姜娆收回手。

    “下回你遇到十七皇子,别再和他起争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