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透过高墙上的铁窗落在稻草上，寒风裹挟细雪飘落。
她被钉在邢架上，身上无一片好肉，手腰脚腕处已被粗长的铁钉穿透，指甲都被活生生拔下来，鲜血蜿蜒而下，已近干涸，仿佛一副红色的水墨写意画。
已经数不清多少个日夜，燕国的酷吏手持五花八门的刑具拷问她，但她仿佛哑了、死了，毫无反应。这是一名暗卫该有的素养。原本她觉得撑不住，想咬碎藏在右脸颊肉中的毒药，但她想到那个人，又舍不得死。不知那人会不会来救她。
牢房外传来锁链碰撞声，是慎刑司的酷吏又来了。
“来吧，天快亮了，干活了。”他们手里拿着刀具，问道，“是谁派你来刺杀陛下？你大可不必如此忠心，你看这快一个月了，可没人来救你呀？你若说出来，兴许还能活命呢。”
她仍面无表情，若非已毫无气力，她甚至想啐口唾沫。燕国皇帝野心滔天，侵略周边多国，上月坑杀她郦国两万将士，血海国仇怎能不报。可惜技不如人，不知是哪个细作透露了计划，要让她功败垂成，死在这燕国天牢。
鞭子啪的一下甩下来，甩在她脸上，她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下一鞭正要落下，忽听“铮”的一声，一柄飞刀切断了皮鞭，同时抹了酷吏的脖子。
“十一，我来救你了！”墨九赶来，头上还落满了雪花，身上沾着鲜血。几柄飞刀在监牢中回旋，惨叫声四起，即使把这变成炼狱都无法阻挡墨九看到十一奄奄一息时的愤怒。
当周遭只剩尸体时，墨九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将十一四肢的钉子拔下，十一好似没了知觉。他生气、愤怒、懊悔不已，他没有保护好她。
十一窝在墨九怀中，哑哑的问：“殿下……来了吗”？
墨九无法理解，为何到了此时她还心系太子，那薄情冷性的男人。他实在不忍，咬牙道：“殿下已同公孙昭明定亲……你不必……”到底没有再狠心说出别的话来，只能抱住她作势离开。燕国天牢不可久留，墨九担心官兵立刻就会赶来。
哪知十一已是风中残烛，她耳边嗡鸣着，胸中一股剧痛袭来。
“噗！”十一喷出一大口鲜血，脸上为数不多的血色尽数退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失去生机……
墨九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一颗眼泪滚落，他知道，这个曾经鲜活又坚毅的少女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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