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一身簇新的闲意山弟子制式的蓝白衣袍,

    穿得齐整,一丝不苟,莫名有点儿学院里最乖的崽的既视感。

    那张脸也是安静无害的,似乎特别精细打扮过了,气色也是极好的,唇红齿白,漂亮得很是醒目。

    见人便扬起三分笑意:“醒了?”

    鹿诗喘息着,撑不起身来。

    脑子里钝钝的,下意识地感受到危机:“你来做什么?”

    温竹这才走进屋子,扫了四周一眼,配合地答道:“我来找你取一件东西。”

    他语气太乖,没有一丝威胁之意。

    鹿诗不知温竹能找她拿什么,恍惚着问:“取什么?是阿姐让你来的?”

    温竹摇摇头,“我是自己来的。”

    本是多余,刻意而无辜地道了一句,“姐姐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你,怎会叫人来看你。”

    这话成功地刺痛了鹿诗。

    “不可能!”她突然嘶喊起来,眸子里全是血丝,红得快要滴血。呼吸粗重,“我伤得这么重,阿姐不会不管我的,她不会对我这么绝情的,她不会!”

    “定是你,定是你!是你怂恿不让她来见我!”她癫狂地仇视着他,“才见不过两天,你就能将我阿姐迷得神魂颠倒,叫她如此、如此偏袒于你,你定然是用了什么妖术!呜……不然阿姐她不会那么对我的……”

    她本就脆弱、苦苦支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捂着面,失声恸哭。

    满室凄厉的哭喊声,闻者伤心。

    温竹却噗嗤一声笑了。

    笑得天真又纯粹:“对啊,姐姐偏心于我。”

    “她最喜欢的人是我,”他偏执而笃定地强调,“你才是外人。”

    ……

    鹿见溪被心口猛然袭来的一阵刺痛惊醒,

    醒来时日上三竿,玉泉谷中只剩了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