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踏进教室,开课铃就响了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炸,便是一溜烟地跑到了座位上。一落座,先放下来的不是书本,反而是怀里宝贝极了的吃食,一袋糕点,一袋肉脯,虽是扎紧了袋口,也难免跑出些热乎的香味。

    独孤岚正欲上前,就见舒苒入屋。她到是没多大的心理包袱,只是抬手摸了摸了女孩儿的头顶以示安抚。自己唇角一勾,露出一丝浅浅的温笑应道,

    “无妨。舒苒,以后该改口叫”爹爹”了。

    独孤岚闻其语,心底暗暗一笑,方才收敛的嘴角又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亦是在她面孔上露出的少有的欢悦之色。想不到这声“娘亲”到真让慕容雪误会了什么,从十三岁初见之时自己便与他形影不离,不知何来的心态会让面前男子以为自己已有家室后诞生了孩子。不论是从何算起的时间都根本无法与十月怀胎对应上,况且此女已然拾伍,按照慕容雪所想的,难道自己在年幼柒岁就已经生产?未免过于荒谬了些。舒苒已经成长到一定年龄,仔细瞧着这女孩儿是哪点都不像独孤岚,显然不是亲生的。此屋内只有三人,一男两女,而自己口中所言的“爹爹”,除了面前人难道还会有别人不成?当然是除了慕容雪,别无他人。独孤岚不信如此明了的话语,面前这个自卑到不行的呆子依旧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翡翠般的水面静如处子,山风吹来,也只拂起淡淡的笑纹,绝难搅动它那深沉的涵蕴。将秀丽的景色和天光云影都倒映在了里面。池中鲤鱼顺水而动,微微撩拨了未开荷苞的根底,带起了层层涟漪,风过的柳枝随着涟漪妩媚地拂动起来,像极了一位献媚的西域舞女。

    光只是想想便好笑到不行,但对方那有时的“犯傻”行为到却也成为了自己爱慕他的原因之一。独孤岚不打算将实情如实奉告,但若不说,只怕慕容雪真的会一个劲儿的傻下去,一度以为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打小,家里人就从未给予自己安排过任何一桩婚姻,就算有,也早就被自己解除的一干二净了。现在这个家,她说了算,凭那两个骨头不好的老人又能够做些什么呢?庶母体虚整日抱恙在床养着身子不说,便没有更多的心思再管自己的事情,况且自己是嫡母的女儿,这家中掌权无长男自然是由自己来坐家主之位了。只是在这家中,再无有人能够左右自己。

    “勿要多虑,舒苒是我的义女。我尚未婚姻在身,心中是否感到一丝欣慰?”

    说话间独孤岚又伸手轻拍着女孩儿的后背,拿走了碟子里慕容雪还未来得及食用的牡丹卷给了她。在这之后的日子,该让舒苒和慕容雪好好相处一下了,自己希望慕容雪不要再如此自卑的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也许这孩子能够救他也说不准。

    “不麻烦,就当是陪我可好?我让小厨房做了晚膳,真要走就请用了晚膳再走吧。”

    独孤岚直接一棒敲碎了对方心中的多虑,直接主动开口请求对方留下。

    踩着软软的泥土,偶尔几只小虫顺着裤腿蹦蹦跳跳,耳边也时不时地嗡嗡作响.他耸了耸肩膀,握紧木箱的背带,听着木箱里各式的声音.树荫沉郁,缕缕清风拨开繁茂的叶,抚摸着他的脸颊,与人安宁.鸟兽杂音由远及近,驱散了林子的寂寞.

    骑着魂兽的小姑娘,从开始走嘴里就没停过,壹直叽叽喳喳地说着,活像只小麻雀.她面上的表情也变来变去,恨不得把他所知晓的,不知晓的情感部在面上轮壹通.年轻气盛,是青年人的特权.他也不回话,就着虫鸣等等,和小姑娘的话,作消遣用.

    落冕的小姑娘,不知是新生还是学了几年的.自从自己毕业,已有五年,落冕如今怎样,不是然没有耳闻.比起自己去找她,还是规定地点稳妥.少年人思量会儿,想定个好地方.碰巧小姑娘眸色变了,他想估摸着是她在自我安慰着罢.少年人冷然的态度早成贴在脸上的面具,甚至代替下面的脸皮了.

    “这边走.”

    青年人忽然拐了个弯儿,领着壹人壹兽走了少许,便看见人烟.他们已经出了森林,回到了大道上.他带着小姑娘来到壹家茶馆前,走了进去.他和掌柜的交谈几句,便折回,递给小姑娘壹块木牌子,上书:谏和.谏和是茶馆的名号,也是掌柜的的字.

    “用这个,找掌柜的.”

    “掌柜的会找我去拿的.”

    语毕,少年人的身影混进人群之中,看不见了.

    下午无课,正巧此时因遇着桎梏心情浮躁,便偷得浮生半日闲,多了些闲暇心思来落冕的树林踱步,妄图驱散这烦扰心思回归平日苦修心境。进树林里不久,眉头一蹙原是因感到魂力波动,心头一紧手中山栀浮现,运了第一魂技扯出一条藤蔓缠在臂间,原本的桎梏效果对她本身是无甚影响的,不过是倒刺刺的那儿有些发痒。

    树影婆娑阳光稀疏,顺着树木往前走试图寻了这魂力的源头在哪儿,往前走了没多久,就觉得这波动似乎是越来越强了。

    于是她阖上眸子,用了精神力,一来可以熟练技巧,二来也方便她进行这没什么必要的探求,果真在附近找到了些许踪迹。她睁开眼,不复混沌只是一汪泓水,往那处去了,在一处树下寻到一个少女,看样子好像是睡了,想必一定是同级的同学或是学姐了,那魂力估摸着是驱散魂兽的罢。

    她心下沉思片刻,垂眸把手中山栀托出来,散着点点幽香。自身在倚在旁边的树旁,瞧了瞧她毛茸茸的尾巴,稍稍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