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高耸入云,山路深远,寻常走着上山要耗费五六个时辰。凝嫣母nV连跪带叩,上到山头已不知何时,只见天是黑透了,万千星辉熠熠。
凝嫣襦裙已被双膝的鲜血染Sh又g涸,额上亦是血汗斑斑。李涵也好不到哪去,脑门与四肢的毛发挂着凝结的血块,伤口仍在沁出新血。
月光下,一人一狐面sE苍白,半身是血,毫无生气地出现在深山老林,若有路过者撞见,要被吓得胆战心裂。
一路跪行,李涵已是气息奄奄,连喘气也无力,“母亲,我们歇……”
话未说完,一道光法迅猛劈至——李涵突地被拽开。
凝嫣抱着狐崽在地上滚了几滚,来不及查看牠伤势,赶忙将其掩在身后,转身面向太行行礼道:“见过老祖。”说话间,余光瞥了瞥情急之下被抛下的仙鹤,内心五味杂陈。
李涵躲在母亲身后,惊魂未定,待缓过神来,气愤极了。这老仙上来就要取牠的命,母亲还得卑微请礼。
太行顺着凝嫣眸光,瞧见地上生机已绝的鹤,顿时恶上加怒:“大胆狐妖,竟敢欺我太行!”
狐妖闯入结界也就罢了,还敢杀他门下灵兽,这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将他太行放在眼里。
凝嫣合手,恭敬地阐明原由:“小儿得罪仙翁,罪该万Si。牠甫出世不足两日,是无知也无意犯下此错,还望仙人慈悲,宽恕其X命。”
闻言,太行起疑狐崽出世不久怎杀得了仙鹤,此也仅是在心中一闪而过,不值细思。“刚出世便触犯仙门,再过几日岂不是大闹天g0ng?!”狐妖杀鹤是既定的事实,留着就是祸害。
“恳请仙翁大发慈悲,饶过我儿……”凝嫣知错已铸成,辩解不得,唯有五T伏地,叩首求情。
李涵见母亲如此受屈,愈发愤恨。士可杀不可辱!凭什么她们要矮人一等,凭什么要为一只鹤卑躬屈膝,凭什么要对着敌人五T投地!
狐崽不如母亲修炼千年通得人X,牠兽X刚强,心间半分不认错,黑眸敌意地SiSi盯向太行。暗啐,这老不Si的欺狐太甚,哪配做神仙!牠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不!要细嚼慢咽,让他尝尝被尖牙撕裂碾咬的滋味!
太行面sE冷峻,带着几分讥讽道:“哼,你亦是妖,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格来向本仙求情!”
妖不容于世,拿牠俩的命来抵仙鹤都算高攀了。
再者,区区狐妖都敢杀上门来,他若善罢甘休,岂不是向仙妖二界告知他太行老祖软弱可欺,往后还如何立足。
太行目光一利,喝道:“本仙今日就替天行道,降了你二妖!”
话落,拂尘扬出光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向狐妖——
李涵时刻盯着太行,早已怒不可遏,T内妖丹悸动,四肢直挺,狐毛竖起,随时要大战一场。见他略有出手之势,立即凶猛地跃出,狐爪毫不犹豫地抓向拂尘……
电光石火之间,凝嫣将将避过光法,抬眸见狐崽已扑上前与太行撕斗。
她带牠来,终究是赌错了。好运不是常有的,不是人人都像李瑶可以接纳狐妖,更遑论善意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