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站在门后的江晞其实早已洗完了,刚刚他们的对话也都听到了,尤其陆澍时那带着嘲讽的一声鼻哼,听的真真切切。低头看看手里捏紧的毛巾,此刻在他眼里,那块布就是陆澍时,恨不得要将那块布料撕碎扔进马桶冲下去。
今天周六,上午刚结束一场小的竞技比赛,高二周末也不用补课,所以大家都很闲,有愿意回家的比赛完就走了,不愿意回家的依旧留在宿舍。
今天周六,但并不是江晞回家的日子。
躺在床上浑身都在叫嚣着难受,翻了翻手机,刚刚叶慧给他发了信息,今晚她有饭局,东西放在保安亭,让他过去拿。
今天这场比赛跳的太久,双腿胳膊没有一处不是酸痛,本以为可以见到她,没想到人家连车都没下。
又是忙,又是饭局,好吧,至少还给他送东西过来了,江晞这样想。
实在受不了,江晞起身问:“尚北,你那儿还有膏药吗?”
尚北立马从柜子里拿了一沓扔在他床上:“要不去看哈?”
江晞起身挽起裤腿,小腿已经肿了:“不用,又不是第一次跳舞。”
“……但你已经很久都没跳了。”尚南靠在江晞床边望着他,没有带笑容,也没有讽刺,“晞儿,当年究竟为什么突然不跳了?今天为什么又突然开始跳,还要突然去参加奥运会?”
江晞低着头,刚洗过的头发还未干,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没有原因,想跳就跳,不想跳就不跳了。”
尚北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问了一句:“是不是陆澍时又欺负你了?”
江晞沉默了,他也在心里问自己,陆澍时,欺负自己了吗?
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他,不,陆澍时从来没停止过欺负自己。
“龟儿子!看劳资不打死他!妈卖批!”尚北一拳打在床铺上,勃然大怒,“陆澍时到底因为撒子总是和你过不去?三年前校外打PK赛输掉的人不是他迈,和老万队打架的也是他,为撒子到头来责任全部在你这儿!”
江晞拿着一片膏药贴腿上,久久没能说话,他和陆澍时之间,是一段说不清的孽缘。
尚北不清楚原委,但他也不想解释。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初三那年,江晞父母离婚了,父亲有了新老婆,母亲暂时单身,所以他选择了跟着母亲来到这里生活。
母亲在一家民营企业上班,薪水待遇都还不错,母亲告诉他,养活他一个孩子并不费力,让他跟着自己生活。他也觉得跟着母亲比跟着父亲好,因为那个后妈是母亲曾经最好的姐妹。
他无法对着曾经喊姨姨的女人叫声’妈妈。‘更何况他爸爸不怎么管他,也爱赌钱,他也无法选择和两个同时背叛妈妈的人一起生活。
来到现在这个新城市,他享受着最好的一切,妈妈忙的时候会让他自己吃饭,一个人在家虽然孤独,但妈妈会打视频询问他的今天收获,是否过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