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自己的手伸入了青铜铁笼之后,那只不知名的凶兽正大张着嘴,饥渴万分地吸吮着他的血液,猩红的眼中全是贪婪炽热。

    段离音苍白着脸,眯了眯眼,满目戾气。

    洞穴之中,泉水滴答。

    段离音面无表情地往洞口走,手腕的伤口没处理,还在滴滴答答往外流血,但因为是红衣,也只是显得湿了一块,走到洞口,血就不再流了。

    从幽暗的洞穴走出,段离音刚适应日光,就看到洞前枫树下,一个白衣翩翩的身影站在红叶之中,默然无声地看着他。

    讨厌鬼。

    还被讨厌鬼抓包了!

    晦气。

    估计要被罚了吧。魔界惩罚一律在刑殿,不知道修真界名门正派的处罚又是什么?

    这么想着,段离音却不害怕,漫无边际地看着树顶的云,遥远的天,只觉得意兴阑珊,他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在森罗殿,在灵池山,在尸山血海,还是在地牢刑殿……其实都和在那个他被扔掉的树林里,没有任何区别。

    轻缓的脚步伴随树叶被踩碎的窸窣声慢慢靠近,他把受伤的手往后藏了藏。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师兄,对不起。”段离音不情不愿地盯着脚尖,心里飞快地想了好几个假如谢雪衡问他是如何解阵的回答。

    但等了半天,谢雪衡既没有兴师问罪,也没问他阵法,他反而忍不住,“你不问我怎么解的阵?”

    谢雪衡淡淡道,“几个简陋的阵法,很难吗?”

    段离音一噎。那几个阵法,单个来说是不算难,但几个团团错综结合,就真的不算什么小意思,不然,全天下的阵法师有一大半都要连“简陋”都不配了。

    段离音偷眼去看,浅金色的阳光从树的缝隙落下,照在谢雪衡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像笼着一层捉摸不透的薄纱,浅茶色的眼眸无波无澜,可他却觉得,他好像是……生气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小下去,“就算不难——”他也是闯禁地了。

    但后面几个字没说出来,谢雪衡就打断他,“上次陆师弟要了我的令牌,想必是他忘了关了。”

    段离音:“???”

    这是传说中的包庇?段离音觉得有点魔幻,也很不安,但有一点他确信,谢雪衡,是真的生气了。但是不是因为他擅闯禁地这件事,他却不太肯定。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