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放过都无所谓。他放过他,必然要以自身功劳相抵,那么此次出海的头功就会落在我的头上。而且,如果他要将这朝廷要犯留在自己身边,以后做事必遭掣肘,于我们大大有利。”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思忖着又道:“就算肖宗镜能够狠下心来清理‌门户,朝堂上的流言蜚语也是挡不住的,将来这就是他身上洗不去的污点。而且以肖宗镜的性格,杀掉同门,必然要痛苦一段时日。不管是哪一样,我‌都乐见。”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总之,此人轮不到我们下手,等着看热闹就好了。”

    曹宁恍然大悟,躬身一拜,崇敬道:“大人深思熟虑,小的真是拍马难及!”

    戴王山指点道:“杀人不是目的,只是手段。世上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下面的可以随时用来练刀,无需多虑。越是上面的人,越要慎杀,必须要保证利益大于后患,才能动手。”

    曹宁:“小的谨记。”他又问道:“那这个重明鸟,算是上面的人吗?”

    戴王山闻言,懒懒一哼,意味深长道:“冲他干的这些事,可能远不止‘上面’这么简单……”

    大牢中,阴冷黑暗。

    姜小乙点了一盏灯,抱着膝盖坐在凳子上。

    在微弱的光线照耀下,隐约能看到牢内蜷缩在一起的韩琌。

    他久久没动,姜小乙拿起灯靠近牢门。她怕他出事,也怕他使诈,离得远远的蹲了下来,问道:“喂!你没事吧?”

    韩琌动了动,勉强转过脸,看向她。

    短短几日,他已经被折磨得脱了相了。

    韩琌似乎张了张嘴,姜小乙没听清楚,说道:“我‌不会过去的,你大声一点!”

    韩琌做了几个深呼吸,攒了点力气。

    “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姜小乙:“我‌不能告诉你。”

    “你见过我‌?”他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姜小乙:“你以为自己戴个面具,就没人能认出来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夜路走多见到鬼,不是很正常的事?”

    韩琌笑道:“你说得对……你算是个能人,为何跟了肖宗镜?”

    姜小乙眉头一皱。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跟他,难道跟你?”

    “可以啊。”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