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徐蛮呆呆怔住。
因为就刚才那瞬间,她醒悟到个一直意识错误的问题。
辛追喜欢着她,她并不喜辛追而恋着凌渊。就如同她喜欢着凌渊,而凌渊却心慕着傅琳琅一样。
这才明过来,假如一人不喜另一人。哪怕对方有再多的情深,对他来说也只是个会让人感到头疼与排斥的负累罢了。
所以,哪里是凌渊太过冷硬与绝情的错,而是她一直在勉强的惹人不快而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多么寂寞又惹人厌的错付一场,真真是个另人自我厌弃到吐的醒悟。徐蛮心肺巨疼地抬手捂面,艰难地忍回眼中湿意。
“怎么了?”见她有异,辛追也跟着悬起心问道。
徐蛮久久才把手拿开,双眼泛红地看向桌子对面的男人叹了句无事。好在她已下定决心摒弃这些烦杂不幸过往,所以痛感感来得猛也散得快。
是以,再次对上辛追的眼时,眸中飘渺含雾却语气沉沉道:“我刚才对你说的这些话可不是玩笑,希望你也能认真对待。如果你能明白过来,把咱们放在友好无负担的位置上,那咱俩还能处处看。若是还一心执念,那以后除了正事上的,咱们就尽量少来往吧。”
徐蛮边这么说着,边以己渡人的想着。只怕凌渊拒绝她时,就如同她此刻拒绝辛追一样的吧?
迫不及待地欲甩开这负累,还归她整副身心的轻快。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
看似至少年就相伴着,又一起走过了快四百年岁月。却压根不是什么竹马与青梅日久可生情,或是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之类的,而是两颗心分明隔着苍海一样的距离。
见人面色不愉地不言语看向窗外,辛追也静默住望着她的侧颜深思。上辈子他终于得见她时,她已成了那副惨状。
而这辈子,她还活着坐于面前。无论哪一颦一笑或是生气与此刻说尽绝情话的样子,皆是万般生动得令人欣慰。
他两世人加起来,除却父母尚在时,就从未得到过此般的快活与满足。
所以别的什么也一时懒得去多想,只要可以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就好。若再有能力护她长寿无恙,便是再好不过了。
思及此,辛追收回眼神淡淡道:“我知道了,也记下了。如果你没有其它的话要说的,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因为爬那九千九百九十层问心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修真这一途,不进则是退,终有天会将寿数给耗尽。所以决心入这一道的人,都在拼尽所有办法与力量的往上奋进。
边在脑中安排着外门的诸多事宜,辛追边起身领先往楼下走去。
徐蛮一时怏怏无话,便也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