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你就叫狗剩子了,听懂了吗?”
因着傀儡人内里有着本尊数以万计的一把青丝,居然与本尊的神识产生了共鸣。
所以这句狗剩子,不止傀儡人听到了。正处于山道坡上某殿内饮酒的凌渊,也听见了。
他忽地便于黑暗里,瞬间坐直了身子去听。
一旁跪坐着帮忙倒酒的徐福,见主子这样突然起身又侧耳呆住,也被吓了一跳的出声轻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嘘!”凌渊忙出声制止了他,“我好像听见了阿蛮的声音。”
徐福收回了倒酒的手,在心底对主子这样的行为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
他因自身是个残了身子的太监,又至小遭受过女子的欺凌,所以对女子根本不愿意去相识深交。以至于活到了这把年岁,也不通什么男女之情。
可阿蛮不一样。
她虽是个奴才,却同主子与他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情,又相处了这么些年月。虽是身份与能力上极不相配的,但终究是不同于别的。
可他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己,哪里能去掺合主子的事情呢。
见人这样欲放不放,欲恨不恨的纠结难受着,也跟着一块儿难受起来。
他至小就没了家人,主子是第一个对他出手相救的人。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是照亮了他生命的指引与光芒。
后来,又有了个阿蛮。
虽说他厌恶极了女子,可也抵不住这悠悠年月的相处。
所以徐福也盼着,他们主仆三人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和顺到天长地久去。
可谁知这情情爱爱的东西偏生磨人,好叫人起了贪念,把本是平静的日子搅得稀烂。
徐福恨着徐蛮的贪恋,却又舍不得她就这么离开。
是以,忍不住忘了形地又重重叹出口气。
凌渊不快地瞥一眼过去示意他安静,然后继续侧耳细听。
果然的,他又听到了阿蛮的声音,带着点激愤与恨意。
“我都说让你叫狗剩子了,你怎么不应声是啊,还记得当年你给我赐姓赐名时的情景吗。你傲然在上的,像施舍了我什么天大的恩惠一样。是是是,我领了你活命的大恩,也的确是像天一样高像地一样重。可是你又知道不知道,卑贱如泥者无可反抗地领着他人赐给的名姓只会觉得自己更卑贱。而你又知不知道,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之分,像我这样的人不配有说不的权力,哪怕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