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种燧立即命种磬带着他的书信,传信于大将军赵石,一面派兵往西搜索收拢败兵,尽人事以听天命,自己则率兵驻于原地,观望西夏人的动静。
一面令王览率猛虎武胜军封锁粮道,不让消息马上传回延州。
大将军赵石的回信来的很快,信很简单,大军已克灵州,前面一片坦途,你部率兵原地驻守,细加戒备,不久自有战机。
折汇争功冒进,兵败辱国,罪不容诛,然此乃朝廷枢密事,我等无缘置喙,为防其人回京,胡乱攀诬,暂羁押军中,待回军之后,随战俘一起解往京师。
西北镇军,遭此惨败,军中将领,难辞其咎,皆斩之,伤兵可速解往延州,善加安置,其余留于军中效力便可。
前面的到没什么,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其中隐含的意思,种燧都可以体会的到,还是怕现在放折汇回去,以折氏在朝中军中的势力,怕其为活性命,不择手段罢了。
但看到后面所说,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然后种燧便问回来已经瘦了整整一圈的种磬,种磬这才道,“大帅还有口信。”
“流言可疏不可堵,折汇战败,拖延不报,将来必有后患,不如借运送伤兵为由,于其中选一二能言善辩之人,将折汇部之种种,公之于西北镇军,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不怕有心人作祟。”
“如此,传之于朝廷之耳,不比我等上书言事强的多了?”
种遂略一琢磨,不由连连点头,自家这个妹夫,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这里面的好处确实很多。
一来,流言既起,还出自战败归来的伤兵之口,与他种燧便没多少关系了,毕竟,折家在军中可不只一个折汇,虽然折种两家早已反目,但能避开,他也绝对不愿跟折家彻底撕破脸皮。
二来,逃回来的西北镇军几个将领,都掉了脑袋,折家再想找几个够分量的人为折汇脱罪,也就不可能了,剩下的都尉校尉什么的,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无足轻重。
这个时候,他再将折汇兵败的战报报上去,旁人也只能说大将军种燧说的都是实情,没有故意委过于人,因为西北镇军那里都已经传遍了嘛。
三来,中路大军已经克下灵州,不日便能到兴庆城下,中路大捷,折汇兵败之事,动摇不了军心。
至此,种燧心中已然安定无比,这才想起中路大军竟然攻下了灵州重地。
再问种磬。
种磬脸色古怪,只干巴巴的道:“大帅用兵如神,火烧灵州以及城外西贼大军军营,大败西贼各路人马于灵州城下,斩获无算,小弟到军前时,见得西贼俘虏,都快赶上中路大军多了。”
种燧喜上眉梢,却也有些郁闷,只是拍案叹息道:“折汇误人误己,真是该死。”
种磬点了点头,因为大将军赵石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也说的差不多,甚至还有一句,折汇怎么还有脸活着?
这一句,种磬感同身受,都是大秦将门子弟,兵败至此,回军途中,换了是他,一定已经抹了脖子,省得让祖宗蒙羞,旁人受了连累,如此一死了之,不定还能得个刚烈之名,不定朝廷顾及折家脸面,再有同情之人游说,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折汇还活着,数万大军一战而殁的罪责,几乎也就全在他身上了,朝廷不管怎么做,首先都会重处折汇,说不定就要累及家眷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