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温暖如春,赵石扎手扎脚的抱起那个小肉团,别说,陈常寿还真没骗他,孩子除了一双眼睛,其他地方可都肖似母亲多些,清清秀秀的,也许是未经梳洗的赵石样子太过吓人,也许是被寒气激着了,被赵石抱起来,撇着没牙的小嘴就是嚎啕大哭,小胳膊晃动着,挣扎了开来。
一岁的小儿,也已有了些力气,赵石却不去管他,双手掐住小人的腋下,上上下下一阵打量,屋里几个下人面色古怪中透着紧张,父子相见的场面显然有些出乎意料,惜红盯着这边,脚步动动,嘴上欲言又止,显是担心劲儿大的邪乎的自家老爷别把孩子给折腾坏了。。。。。。。。。。
小人儿挣扎着,各处都是胖乎乎的,像个肉团,哭声也很是不小,眼泪无休无止的从眼睛里挤出来。
赵石乐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欢喜充斥于胸间,血脉相连的感觉从小肉团的身躯中传递到他的手上,再传到心里,深深的扎下根,不用费力,就开始开枝散叶。。。。。。。。。
将儿子放轻轻放在床上,逗弄了几下,小小的手,小小的嘴,小小的鼻子,小小眼,童谣从遥远的记性中涌出来,,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
见他这般模样,两个婆子,几个丫鬟嘴角眉梢都透出了喜色。
“怎么老是哭?饿了吗?”
一个婆子怯怯的回道:“小公子略感风寒,这几日都哭闹的厉害,不过大夫说,不碍事的,再养几天就好。”
“身子骨这么弱啊。。。。。。。”
一句话,让回话的婆子恨不能抽自己个嘴巴,惜红那边脸也白了白,她可是知道,自家老爷武勇天授,勇力无双,若是因为这个厌弃了孩子,也不保准,只一句,屋中各人便都变了脸色,只范柔儿瞧瞧孩子,又瞧瞧赵石,有些羡慕,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赵石接下来又是一句,“嘿,不怕,等大些,跟着老子练练,什么病就都没了。”
一屋子的人,立马都松了口气,至于是老子还是爹的,谁还管那么多?老爷本就是带兵的出身嘛。。。。。。。。。
逗了好半天小人儿,这才转脸道:“别老让孩子在屋里闷着,时不时抱着他出去转转,不淘不野,成不了气候,这男孩儿啊,上得山,下得水,将来才有出息。”
他这歪理一说,那边惜红扑哧笑了,上来给孩子整理襁褓,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笑颜如花,“老爷幼龄就能上山斗得熊虎,从军杀敌,世间有几人能比的了?他若能得老爷一半本事,就谢天谢地了,怎敢奢望其他?”
赵石又用手指戳了戳小人儿的肚皮,引得刚住了哭声的小人儿又手舞足蹈一番,这才笑道:“老子英雄儿好汉,陈常寿那小子想将咱儿子弄去当呆书生,美死了他,下辈子吧。。。。。。”
望子成龙,莫外如是。
在这里逗留良久,叮嘱颇多,初为人父的喜悦这才稍却,又吩咐那些下人,好好看顾,需要什么,只管说出来,定不能短了这里什么,屋里的管事婆子喜滋滋的不停答应着,赵石这里又想起一码事,惜红从景王府就跟了他,后来搬来此处,打理内宅,做这做那,没有半点的怨言,这样的情分谁也比不得。
权力的滋味他已彻底明白,若手中没了权力,必然受人欺凌,得出这个结论简直就像一加一等于二般顺理成章,由己及人,惜红若整日呆着,什么事都不做,难免有些不上眼的为讨什么人欢心,过来没事找事,他常年在外,不能老盯着家里这点事不是?
不过想了想,话还是没说出口,孩子小了些,到底还需亲生母亲在旁照看,旁的人让人不那么放心,这事等过上些时候再说不迟,反正这次回来,短时日间也走不了,不急于一时。
抑制住留宿于此的欲望,出了院子,止住惜红等人相送,施施然带着人回转,瞧过儿子,哭的虽是闹人了些,但总归心里喜悦,想到若以后能多生几个,赶鸭子放羊般撒开在校场上,那得多有瞧头?
瞅瞅默默跟在身后,半天都没出声的小丫头,这种想法就没了多少踪影,生孩子这事就交给旁人吧,这丫头。。。。。。。太小了些。。。。。。。。
范柔儿的住处其实就是以前他自己的住所,房子很大,还有一间专门辟出来洗澡的地方,里面是个泉眼,和景王府自然没法比,更比不得皇宫中雾气蒙蒙,仿若湖泊的太液池,不过终究是一般人家所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