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想叫,但瞅着黑洞洞的乱匪营寨,突然之间,一个念头好像闪电般划过脑海,一声惊呼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子,借着月色,不远处,一个满身挂着枝叶,好像山间鬼怪们的身影如同灵猫般翻了上来,刀光在月色下依旧耀眼,只一闪间,便没入了一个寨墙上巡哨的咽喉,黑影闪电般扶住尸体,将他放在地上。
狗蛋这时却已经慢慢蠕动着身子,爬下寨墙上的扶梯,喘着粗气,就好像当初追杀那些败兵一样,有些紧张,但绝不害怕。
狗蛋悄悄来到营寨门前,寨门高大,却无人守在这里,只是寨门两端有见了两个望楼,上面守着几个人,狗蛋静静的躲在阴影之中,就像抓兔子的时候,耐心的等着。
果然,不一时,几声箭矢呼啸的声音响起,望楼上面站着的人便捂着咽喉倒了下去,狗蛋再不迟疑,快步来到寨门底下,双手扶住寨门的门插,吐气开声,闷吼了一声,这根每每都要五六个人才能抬起来的门插在他蛮力之下,竟然一下被他抬起。
啊啊啊,狗蛋吼叫着,头上青筋暴起,双臂猛的再次发力,将粗大的门栓扔了出去,接着一脚踹在寨门上,寨门立时打开,狗蛋顺着寨墙,转身就跑,他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他还不想死。
张嗣忠这里可不知道还有如此变故,猛的见寨门大开,心中立时大喜,高声吼道:“走,跟老子杀进去。”
隐在山林之间的秦军早已等候多时,这时立时在他率领之下,抽出腰间的横刀,亮起火把,漫山遍野的向寨子涌了过来。
喊杀声顿时将景逸的山间月色搅的粉碎,乱匪们本就都是和衣而卧,秦人来了,也没几个能睡的踏实的,喊杀声一起,几乎没几个没醒的,当即营内便沸腾了起来,但毕竟漫无防备,谁也不会想到寨门竟被打开,一些乱匪迷迷糊糊的出了营房,立即便睁大了眼珠子,营门处如潮水般的秦军蜂拥而入,火把照的黑夜如同白昼一般。
进了营门的秦军立即将火把向一些营房扔过去,山间有些潮湿,木头也不那么好烧,但架不住火把太多,几乎用不了多少时间,几座营房就着起了大火,接着将旁边其他营房引燃,随即向营内深处蔓延下去。
一些乱匪没头苍蝇般向秦军这边撞了过来,随即便被砍倒在地,大伙熊熊,浓烟滚滚,从远处望去,整个天荡山大营就好像一支越来越灿烂的火把,在黑夜之中看去,尤其的醒目。
秦军这时却不管许多,只管向前冲杀,不给乱匪以丝毫喘息之机,但这些乱匪到底和方半儒所率不同,有些看见了秦人故意流出的寨门方面无人把守,立即疯狂的向这里逃窜出营。
但有些乱匪却在各自头目率领之下,渐渐聚在一起,拼命反抗。
秦军越往前走,这压力也越来越大,刀刃撞击声,临死嚎叫声,受伤之人的惨叫声,厮杀越来越烈,在火光照耀之下,秦军步步***,伤亡也渐渐变得大了起来,乱匪并未崩溃,而是负隅顽抗,惨烈的景象开始逐一上演,营内的喊杀声在这个时候达到了一个顶点。
顺手挥开砸向脑袋的木棒,手里横刀顺势一抹,削掉对方半边脑袋,接着一脚踢的一人吐血倒飞出去,横刀转过来就是熟练的直劈而下,对面一人的砍刀刚挥出一半,就已经被他正正劈中额头,额骨立即粉碎,血流披面,哼也不哼一声,人已经软倒在地。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张嗣忠嘿嘿笑了起来,趁势打量了一下四周,亲卫衙兵立即将他护在当中。
满眼的火光越来越大,乱匪却是人数越来越多,和他所想有些不符,张嗣忠吐了一口吐沫,本想着一鼓作气,把乱匪杀散,就像金州时一样,最后追亡逐北就成了的,不想乱匪还能聚起来。
大帅将最精锐的军兵都交给了他,却是不好损伤太重,不然回去之后即便赢了,也不好交代。
恨恨的一甩横刀,张嗣忠恶狠狠的传令,“所有军兵,且战且退,都给老子上寨墙,守住营门,既然他娘的都不跑,好,老子点了你们天灯。”
传令之声此起彼伏,秦军本就占着上风,又是令行禁止,这时退却,却也分外轻易,不过也就是久经训练的劲旅,若搁给乱匪,一旦退却,可能就成了溃败之局。
陈奎在乱匪后面大声吼叫着,驱赶着乱匪们拼命抵挡秦军的攻势,秦人趁夜而来,竟然一下就打开了寨门,守在寨墙上的巡哨竟然也没一个发出警号,着实让人心胆皆裂,好在大伙儿都睡的轻,前面一乱,这边已经聚集起了人手,后面是悬崖绝壁,无路可走,陈奎趁机激起众人死战之心,总算没人秦人毫无遮拦的杀过来。
前面越来越乱,喊杀之声震耳欲聋,也越来越近,根本没经过这等场面的头领们都白了脸色,陈奎这里也是心惊胆战,生恐秦人杀到眼前,所以才拼命的吼叫着,让人顶上去,但就在这时,前面杀声渐若,接着便传来一阵欢呼声。
“秦人退了,秦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