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来说,即便是出手,也保不住他。
“他不敢怎样。”白泽冷笑道,“之前听说近海人族势力浮丘洞天,一夜之间被观海天门血洗,就疑心那天门里有圣人境绝顶高手坐镇。否则堂堂一座能和书院分秋色的道门洞天,怎么会被捶得如此凄惨?连掌教都被打死了。”
“你既然知晓,还敢去掺和?”殷文鼎说道,“你也知晓,浮丘洞天乃是道宗山门,即便是覆灭了,儒门的反应,也不会那般激烈。”
“你错了。”白泽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和儒道之别无关,讲的是唇亡齿寒,相依相存。退一步来讲,即便儒道两家,划南北竦峙,可北境以北的疆域里,也有不少儒家的书院。虽然名不见经传,可到底是为北方列国的庙堂,输送了不少风骨文臣。”
白泽饮酒说道:“你信不信,今日岳麓书院和稷下学宫,敢对观海天门覆盖一座浮丘洞天不管不问,明日云海仙门和火神山,以及青冥剑宗,就敢让北方的那些个儒家书院倒得不明不白?”
殷文鼎闻言不语。
“所以说,岳麓书院,乃至稷下学宫,不仅会介入观剑大会,而且那帮老先生,绝对还是大张旗鼓地去折腾。”白泽说道,“很多北境士子,都会对儒家二字产生很大的误解。认为儒生不过是一些满口仁义道德之流。可我当年在稷下学宫念书,却是再清楚不过,那帮整天和你讲道理的先生一旦不打算讲道理了,究竟有多彪悍。”
儒家的那帮读书人,有相当一部分,可以用“莽夫”来形容。
因为这群人的心里,根本不跟你讲什么太上忘情,自然而然。他们能给你讲道理的时候,往往还是愿意端一端君子之风,搞一搞“温良恭俭让”的。
一旦发现讲不了道理,那就直接搬出另一副嘴脸,好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地有浩然”,什么叫“虽千万人,吾往矣”,什么叫“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什么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和道门还有佛门是极为相似的。
道家修士,好的时候,大家就坐而论道,讲一讲什么是“道法自然”。不好的时候,就撸起袖子,告诉你什么叫“五雷正法,荡尽宵小”。
佛门也是如此。
带你玩,那就是“我佛慈悲”,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带你玩,就是“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所以九州江湖的修士才会戏称佛门中人都是两副嘴脸。大师渡你时,你要是会夹着尾巴做人,没准还能皈依佛门,求一条生路。
你要是还敢横,不好意思,大师亲手送你去地藏王菩萨那里报道,亲身体验一下什么是佛门的物理超度。
那真是骨灰都给你扬了。
所以白泽丝毫不担心儒家那些人会作壁上观。
“如此说来,若是真如你所说,儒门的人将观剑大会搅得天翻地覆,对我们来说确是好事。”殷文鼎说道,“越乱越好。”
两人都不再多言,匆匆起身,离开酒楼,直奔南海之滨而去。
数日之后,南海的轮廓已经出现在眼前。
逝者如斯,时序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