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重新走进殿内,面上挂着笑容。
“太子妃,你输了。”步履从容,早已不复刚才的慌乱。
左倾颜眸光有些晦涩地看着逐渐消散在半空中的黄烟。
双目慢慢晕出水光。
“太子妃,现在知道哭,迟了。”杭秋水明明在笑,声音却低沉而阴鹜。
一直藏匿的戾气一点点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鬼,“你害了我儿性命,我便只能剖下你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替我儿报仇雪恨了。”
左成贺长刀一横,冷冽的眸子如淬寒霜,“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杭秋水唇角勾起冷芒,“我倒要看看,威震四海的先定国侯左成贺,能在一万驻军的围攻下,坚持多久!”
殿内瞬间凛冽犹如寒冬。
时不时一阵风拂过,传来信烟残余的淡淡硝烟味。
然而,杭秋水手一扬,竟在瞬间瞥见了左倾颜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动作陡然一滞。
浑身汗毛直竖。
只见左倾颜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一双璀璨的眼眸,竟是热泪盈眶,灿如骄阳。
他下意识寒声追问,“左倾颜,你做了什么?”
左倾颜终于看他一眼,声线异常轻柔,丝毫不像已经一败涂地的人。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杭相做了什么吧。”
“你什么意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此刻的声音早已紧绷犹如丝弦。
“那支黄色信烟的意思……”左倾颜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肆意张扬,是前所未有的无辜,“我好像记错了。”
杭秋水周身一颤,就见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都说一孕傻三年,您瞧,我这才刚怀上,就不长记性了。”
“原想着亲手杀了杭家人,替太子和天禹山两万五千忠魂报仇,可又觉得似乎太残忍了……”左倾颜看着杭秋水,轻叹一声道,“没想到,杭相这般着急地替我做了决断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