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一个不爱的人,还是夺了公子兵权和官位的黎宏亲自求皇上赐的,谁知道他有没有安什么旁的心思。

    这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即便月光皎皎,夙弋承的面色也是晦暗如霜,手里攥着一枚半掌大小的方形圆角刻龙纹白玉,玉身冰冷,怎么捂也捂不热。

    这是六岁生辰时,父皇特意命人给他打造的礼物,这玉是在极寒冰川埋了数百年的冰玉,世间仅有这一枚,那时的父皇给了自己无上的宠爱,那时,母后还在,家还在。

    如今早已世事变迁,若自己向他表明身份,他还会如此不顾自己意愿地赐下这门婚事,还会……认自己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中似堵了一口气,怎么也舒不出来,沉默良久,漠然道:“去书房吧。”

    辛诺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断了。

    就连想打个瞌睡,也怕脑袋顶着的沉重凤冠压闪了脖子。

    “什么时辰了?”

    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眸中泛水,透过红盖头,隐隐可见红烛已经燃烧过大半,只怕也是不早了。

    “已经过子时了。”

    空青答着,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满的,这夙少卿也太不把小姐和将军府放在眼里了!

    辛诺一把扯下盖头,坐转向空青,将脑袋伸近她,指着头顶凤冠:“帮我取下来……”

    “这可使不得呀新娘子!”

    已困得点头打瞌睡的喜婆和丫鬟们见新娘自己揭了盖头,瞬间回了精神,忙过来想将盖头盖回去。

    “他夙弋承一天不来新房,我是不是就要顶着这玩意儿等一天,一年不来我就要等一年呀!你当我雕塑呢!”

    辛诺拂开喜婆的手,阻止她近来。

    “按理说你这喜婆业务能力过硬,该是经历过不少大场面,这都没看出来?他不情,我不愿,谁会洞房呀。”

    虽然确实如此,但是吧……喜婆面上还是有难色,临出将军府前,将军夫人特意交代,一定要将整个流程完成得漂漂亮亮,讨个好彩头。

    如今这……自己如何跟将军府交代!

    “好啦好啦,”辛诺也看出她的为难,起身去随身嫁妆里抓了一把金银首饰塞到喜婆和其他几个丫鬟手里,“回去,该报喜的报喜,该闭口不谈的,闭口不谈,该说好话的说好话,折腾了一整日,也该累了,都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