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焕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地图后,方才笑着点了点头道:“嗯,是挺远的,所以我们才判断他们只是在佯攻,为葫芦口的行动作掩护。”
张恪沉思了一会儿,道:“如果是要为葫芦口的狼军吸引注意力的话,他们不是更应该攻打靠近龟山的要塞吗?比如阿拉尔堡或者富锦堡。攻打距离那么远的虎头堡,东宁堡,这能起到什么掩饰作用?”
袁焕闻言,再次仔细地看向地图,眉头不由皱起。诚如张恪所言,既然是打掩护,怎么会去攻击离友军那么远的目标。狼族所攻击的三个堡垒,除了鹿鸣堡离龟山还比较近点之外,虎头堡和东宁堡都离龟山一两百里,这么远,掩护个毛啊。袁焕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
“小子张恪,字敬之。来自晋州。”
“你如何懂这行军之事的?你师承何人?”
“小子不懂行军之事的,只是单凭常理推测一番。至于我的老师,姓周名勃,京城人氏。”
袁焕愕然道:“周子兴是你的老师?”
子兴确是周勃的表字,张恪连忙点头称是。
“呵呵,我与令师,倒也有些交情。如此你我倒也不必如此见外,你唤我一声世伯,我称你一声贤侄吧。”
既然长者这样说了,张恪倒也不必过于矫情,于是拱手叫了一声:“世伯。”
袁焕抚须点了点头,微笑道:“贤侄似乎对狼军行动还有些想法,不妨直言。”
张恪点了点头:“是,世伯。狼军攻击虎头,东宁堡,如果目的不是为了给偷渡龟山的狼军打掩护的话,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依我想来,他们此次大胆图谋黑龙城,应该是作了两手准备。一是,翻越阴山山脉后,从葫芦口渡河直接攻入城内,若是成功,我们势将大乱。这个战略,本身就极为隐秘,其实并不需要打什么掩护的。但它的缺点是,要跋千山涉万水偷袭,兵力必然有限,依我猜能有几千狼兵就顶天了,而且入城后,若城外狼军不能同时攻到城下,时间一长,在我们的优势兵力下,几千狼兵必被我军吃掉。二是,依旧从正面攻击。但我人族要塞,排列有序,十七个堡垒,彼此遥相呼应,想要短时间内攻破我们在黑龙城北设下的这条防线,谈何容易。而且在后方,还有袁世伯的大军驻扎,随时可以往援各处。若我是狼军,必然不会选择强攻,因为几无胜算。但为了与葫芦口的狼军内外呼应,又必须尽快攻到城下。因此,我猜测,狼军佯攻虎头,东宁二堡确实是为了打掩护,但不是掩护葫芦口的狼军,而是掩护另一个方向的狼军。”
另一个方向?袁焕望向地图上,手指按住虎头堡和东宁堡,接着再往西移动了一下,那里有一座山,是黑龙城附近最高最大的山——凤翔山,那里自然也设有一个要塞,就在山顶之上,名字就叫凤翔寨,居高临下,可谓易守难攻。狼军真会行险攻击那里吗?不无可能啊,若能取下凤翔,直逼西城门,则黑龙城有可能会陷入东西两线作战的境地,宁可信其有啊!葫芦口战事未明,暂且也插不上手,但西面却是可以做出一些应对的。袁焕连忙唤来士兵,派出一队斥候赶紧去往凤翔寨,查看情况。
然而,两个时辰过去,却一直没有收到凤翔寨的军情,就连那队斥候,也失去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