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双手不断绞着衣角:“事已至此,我已经努力补救了,他们还骂得这般难听,分明是没有把我们宋家放在眼里。”

    “你打住。”杳娘抬手,冷冷笑道,“你少在这里乱挑拨,这事儿就是你们家内宅的事情,与柳家宋家都没甚关系。我来问你,你是如何处理那几个犯事的婆子的?”

    “她、她们被我罚了半年的银米,还被关进柴房里思过了,想必日后定不会再出错。”

    “胡闹!”

    杳娘再也忍不住,狠狠拍了桌面一下,“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回去好好发落了那几个婆子,先前在娘家时我瞧你对待下人奴仆倒是很有威风手段,怎么到了婆家反而心慈手软起来了?私自开库房,还害主家丢了东西,这么大的错处竟然轻拿轻放?”

    “还有,丢了的玉器摆件都去哪儿了?你可问了个明白?”

    “不、不曾……但多半是拿去典当了,换了银钱吧,那银子我已让她们交出来,入了账房了,我可是一分没拿。”

    慧娘紧张地连连摆手。

    杳娘闭眼,揉了揉眉心。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不认这个亲妹妹。

    如此蠢笨,就连从前的嚣张跋扈都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真真愚不可及。

    其实杳娘哪里知道,慧娘手软有她自己的理由。

    那几个婆子平日里就爱说些卖乖讨巧的话来哄她开心。

    婆家不如娘家,慧娘自然觉得束手束脚,很不自在,再加上与丈夫感情一般,多有矛盾,她当然觉得压抑。

    刚好身边有几个这样会溜须拍马的人在,慧娘当然念着她们的好。

    是以,这一次出事,她手里的板子不由自主地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杳娘深吸一口气:“你现在给我滚回去,把那几个婆子狠狠打上一顿发卖出去!还有,务必查到那些玉器摆件的下落,若是典当了,凭着当票给我赎回来!”

    “我、我哪有钱啊……”慧娘傻了眼,“姐,你作甚这般骂我……”

    “眼下也顾不上骂你了,你赶紧回去按照我说的做!你也不想想,要是那些不长眼的把这些东西流出去,落到了那些人手里,到时候再给你们家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或是勾结或是串通,你们一家子到时候浑身上下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哪有这般严重,姐,你也太多虑了吧。”

    杳娘冷笑:“我多虑?你想想年后被处置的那些个皇亲贵胄,当朝大员,尤其是那六安王,从前何等风光,可出了事呢?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呐,又有几个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