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轻轻颔首。
康妈妈扯了扯嘴角:“多谢夫人宽容。”
“只是有个道理我不是很懂,想说出来问问妈妈你的意思。”
“夫人但说无妨。”
“前年春天,沈府发卖了两个丫头并一个小厮,其中一个丫头还是跟在太太身边伺候的近身丫鬟,据说是她接二连三打翻了太太的脂粉盒子,实在是不堪大用,才被罚了出去。”
“那小厮就更过分了,竟然在当值的时辰里混了几个人一道吃酒摸牌,这赌钱二字可是谁家府里都容不下的,是以太太将两件事一并罚了,一时间府里上下俱是信服,都道太太利落,颇有决断。”
康妈妈听着忍不住手开始抖了起来。
丹娘仿佛没看见是的,继续道,“我听了后,也是好生敬佩,原先我家老太太就提点过我,说我莫要仗着地位高有品阶在身,便不把家中婆母妯娌放在眼里,其实我冤枉得紧,若是能与太太学学这管家之道,我求之不得呢。”
“是以,太太送了你和周妈妈来时,我满心欢喜,还道能学上几分。结果——”
她艳丽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嘲弄。
“周妈妈自身不正吗,犯了规矩,该罚;我还道康妈妈你是个好的,能多些严厉,约束手下的那些个小丫头们,可你却比我想的要慈和得多呐,这可不像个管事妈妈该有的样子。”
“夫人,老奴……”
丹娘摆摆手,再一次打断她的话,“你知道我方才说的被罚的那几个人的管事妈妈,后来都如何了么?”
这话一出,康妈妈连跪都跪不稳了。
她是沈府出来的,自然了解得清清楚楚。
那会子沈夫人是发了雷霆大怒,一点都没手软,发落了这几人后,连同一道的管事一个都没落下,打板子的打板子,罚月例银子的一罚就是一年,还有的直接被送到了庄子上……
沈府的庄子可远远不如抚安王府的庄子。
从管事妈妈一下子沦为庄子上的粗使婆子,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不用丹娘说,康妈妈清清楚楚。
没熬到年底,那两个管事妈妈就病的病,死的死。
消息传来,沈府上下俱胆战心惊,哪里还敢懈怠躲懒,一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没做好,就步了那两个管事妈妈的后尘。
康妈妈抖着嘴唇:“夫人、夫人……老奴没这个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