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往西,还是往南,在赵氏眼里都是比不上圣京的地方,哪里有放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来得安心。

    宋恪松一开始是不搭理她,只顾着喝茶。

    谁知赵氏越说越冒火,那些话也就越来越不中听。

    说到最后,宋恪松气呼呼地把茶盏重重搁下,怒道:“住口!越说越没个规矩,这般口无遮拦,若是叫外人听了去,我们宋家怕又是要一场灭顶之灾。”

    “去外地上任有何不好?你这等无知妇人懂个什么?留在圣京,反而会被我们牵连,不如出去外头,趁着年轻好好有一番作为,待到几年后在任上有了政绩,何愁前途?”

    他瞪着妻子,满脸不快,“若是一昧只晓得守在父母跟前,怕是一辈子都没个大出息,这也是你想看见的?”

    “我、我……”

    赵氏自知关于朝堂仕途之类的话题,自己没什么话语权,方才也就是一时情急,舍不得儿子罢了。

    被丈夫吼了一番,她哭着坐在榻上,不断地用帕子拭泪。

    宋恪松见状也不好太过严厉,缓和了语气:“竹砚竹砾兄弟俩都已成家,该独当一面了。这几年出去历练历练是好事,回来了也能撑起门面,你我统共就这么两个嫡子,又这般出息,我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坏不成?”

    “可是,山高水远的,我多不放心。”

    “不放心也得放下这颗心,还是说,你要跟着他们俩一道上任?那是往南还是往西?”

    宋恪松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心道:自己这个婆娘平日里管家理事倒是泼辣得很,是啧啧称赞的一把好手,怎么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呢?

    赵氏这下彻底不吭声了。

    “你啊,还是正经点把心思放在老太太身上吧!儿女自有他们的福气,若是连外任这样的事情都捂不住,那也不必回来圣京了,就随便寻个水丰地广的出去,由得他们逍遥自在吧。”

    夫妻俩的对话不欢而散。

    该走的还是要走。

    这会儿,竹砚竹砾兄弟俩的院子里正忙个不停。

    芮氏金氏都在打点行装,准备出行。

    其实这两位儿媳妇是很开心的,能离开圣京这个泥潭,能暂时摆脱宋家带给自家夫君的阴影,她们何乐不为?

    不过短短数日,这两个院子里就堆满了打点好的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