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也不能阻挡圣京中那些官宦勋爵人家设宴的热情。
什么赏花宴,消暑宴,林林总总,层出不穷。
就连老尚书家里新得了一美酒,也要专门设宴,呼朋唤友地好好聚上一聚。
头一年来圣京时,丹娘还没领略到圣京这样的风土人情。
但这一年不一样了,因为她自己也成了这些宴席里的座上宾。
每日一睁眼,就有好多帖子如流水一般送到她手里。
有些个相熟的,平日里就常常走动的,不去不行。不但要去,还要备上礼物,在人家家里玩乐了大半日才能回来。
有些个交情一般的,但沈寒天在朝堂之上颇为投契的,也可去上一去,这些人家基本上都属于文人清流,去赴他们家的宴席,不是饮酒作诗,就是簪花写词。
前者丹娘还可以,后者就不成了。
原本那些个女眷以为她是当年才绝天下的状元郎的妻子,必然也才华斐然,谁知两顿酒宴吃下来,丹娘落了个不开金口的美名,倒也叫人无话可说。
有人不信邪,非要让她也露两手。
望着那摆好的笔墨纸砚,丹娘只轻笑道:“你叫我去做旁的倒也可以,就是这个什么湿啊干啊的,我真真不成。”
“你家沈大人可是惊世的才华,你耳濡目染的,也当比我等要强上许多吧。”
这说话的是个自幼长在圣京的贵女,目下无尘,颇有些傲气,一般这样的女子都带着一种想当然的天真。
丹娘微微一笑:“若是这般,那就是老天爷的不公了,凭什么要我加出两个这般才华出众之人,偏我又是个女子,只瞧着他去封官拜相,叫我独自一人在内宅之中,岂非可惜?还好,我只识得几个字,不当个睁眼瞎就好了。”
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
后来这说辞传到了沈寒天的耳朵里。
那一晚,火热褪去,他紧紧搂着她入怀,感受着她那娇软的身子,一时间情荡神迷,好一阵耳鬓厮磨。
末了,他贴在她的耳侧轻笑道:“外头都说你不甘心做个妇人呢。”
说罢她便将丹娘这话重复了一遍。
她原本被闹得没什么力气,有些昏昏欲睡,乍一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