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吃了一惊:“五嫂嫂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丁氏又咽了一口茶,叹道:“就是家里不晓得,这一次跪了见红了,人都晕了,请了大夫来诊脉才晓得的……说是已经怀了月余,这就没了。”

    说着,丁氏语气低沉艰难,“五嫂嫂她……哭得不行,五哥也陪着一起难过,这会子老爷与太太也吵得不可开交。”

    她叹了一声,“你若是得空,这两日就回去劝劝吧。”

    丹娘点点头,算是应了。

    送走了丁氏,她坐在榻上沉思久久。

    娘家的事她原也不想多管,如今丁氏找到她,她又不能全然当作不知晓。况且,这么大的事情横竖还是要知会老太太一声的,丹娘不能遮着掩着。

    端午那会子,老太太已经回宋府住了有小半个月才回来,丹娘其实并不是很想让老人家这么热的天来回跑,真的很伤身子,思来想去,唯有自己跑这一趟了。

    用晚饭的时候,她便跟老太太说了这事儿。

    老太太垂着眼睑,苍老又稳重的脸上瞧不出太多波动,只幽幽叹了一声:“又不是刚进门的年轻媳妇子了,怎这般不知轻重。”

    丹娘知道,她是在说赵氏。

    祖辈说长辈的不是,她这个做小辈的不可能开口帮衬,也不好劝着。

    不管怎么说,没了孩子的是五嫂嫂,丹娘还没那么宽宏的胸襟,做到慷他人之慨。

    祖孙俩絮絮叨叨了一会儿,第二日一早,丹娘便出门了。

    坐进马车,她就打了个哈欠,瞧了一眼外头还不算亮堂的天色,吩咐左右:“我眯一会,等快到了再叫我。”

    新芽柔声道:“夫人您就安心睡吧,有奴婢和尔雅在呢。”

    一觉醒来,丹娘正饮茶醒眠的功夫,尔雅与新芽已经麻利地给她理好了发髻与妆容。

    踩着凳子下来,府门外早有门房候着了。

    走近了一瞧,竟还不是门房,而是赵氏的心腹甄管家。

    甄管家忙不迭地将丹娘迎进门:“七姑奶奶好,给七姑奶奶问安了,我们太太知道姑奶奶要来,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姑奶奶这边走,咱们先去正厅。”

    丹娘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