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就难听了。

    要是传出去,长房多年名誉都保不住。

    杨大太太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快别胡说,我只是跟她们说个乐子,谁知她们俩耳朵不好听岔了。”

    “这样的日子里,大太太还有心情说乐子?”丹娘瞪大眼睛,遗憾地摇摇头,“我还以为……大太太与大老爷鹣鲽情深……”

    她语气艰难晦涩,懂得都懂。

    杨大太太嘴里发苦,心底暗恨。

    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破落户,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名声就算了,怎么盯着她不放了?

    杨大太太深呼吸几下,总算硬生生撑住了,只是手里的那一串木质佛珠几乎被她的指甲掐出道道深痕。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我不过是看你们太过伤心,这位……又身怀六甲,大老爷在世时最是疼爱晚辈,若是他泉下有知,必定也会心疼的,我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倒是好心办坏事,让你们见笑了。”

    旁支妯娌与杨大太太打擂台打惯了的,一见她这番说辞,倒也颇为识趣,当即顺坡下驴,笑道:“我说呢,咱们大太太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了,怎么可能舍得打一个怀孕妇人的板子呢?我说你们两个小辈也真是的,怎么冒冒失失闯到里头去了,还不快点出来?”

    危机解除,丹娘也没有真的要和杨大太太为敌的意思,当即眨眨眼睛扶着丁氏迈出了正屋。

    她们离开时,还不忘给杨大太太行了个礼。

    然后,丹娘就看见杨大太太那张气得发紫的脸。

    她很满意。

    旁支妯娌领着丹娘和丁氏离开,细细问了问她们俩的来历,轻叹一声对丁氏说:“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表婶,方才应是大太太身边的妈妈弄错了,才把你们俩也弄了进去,旁的我就不提了,只一句话,你们俩千万记住了,今日你们俩谁也没进去过正屋,未曾在里面见过什么人,可明白?”

    丁氏含着泪,轻轻点头。

    刚刚那一幕真是吓坏她了,生长在内宅里的妇人哪里知道这样的局面该如何化解。

    多亏了丹娘,否则今天她这一顿板子怕是逃不掉……

    只是,因此得罪了杨大太太,她又心下惴惴难安。

    忧思过滤,丁氏又有些心神不宁了。

    丹娘陪着她回到屋内,她又簌簌落泪,一条帕子都不够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