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爷显然是忍了许久,再也不想搭理这个不着调的儿子了。

    很快,笔墨已然准备妥当。

    他冷笑两声,持笔沾墨,快速在纸上写着:“我与你母亲总共就你和你大哥这两个亲生子,如今二子不孝,我们也怨不了旁人!今日将你逐出门去,也好过以后败坏家风,毁了侯府的名声!”

    谢诗朗终于明白父母是认真的,真真正正动了火气。

    他赶紧膝行几步,来到谢侯夫人的面前,咚咚磕头。

    “娘,是儿子糊涂,还求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丢人的是儿子,可正正抹黑的还是咱们侯府。娘,儿子知错了,您就看在儿子从前孝敬您的份上,饶儿子这一回吧!”

    谢诗朗冷汗津津,再也顾不上摆之前的高架子了。

    谢侯夫人却不开口,双眸冷冷直视前方,似乎半点不为所动。

    谢诗朗求了好久,额头都磕出了好大一块青红,隐隐还透着血丝。

    一旁的杳娘愣住了,压根不知该如何反应。从前家中父母倒是为儿女之事吵过嘴,但从未有过这样的。

    谢诗朗可是嫡次子,是谢侯爷与侯夫人的亲生子。

    如今为了她的事情,这侯府夫妻竟然一致对外,甚至不惜要将谢诗朗赶出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信。

    屋里的哭声惊动了杳娘,她突然恍然大悟,朝着谢侯夫人盈盈拜倒:“母亲,能否听我一句劝?”

    “杳儿,你不必为他求情,这事是侯府对不住你,让你好好一个姑娘嫁进门来受这样的委屈,日后便是传出去了,也是他谢诗朗丢人,不与你也不与侯府相干。”

    谢侯夫人声音更冷了,似是铁石心肠。

    杳娘哭道:“可母亲……诗朗毕竟是我的夫君,若是闹开了,我、我……心中不忍啊!都道是夫妻一体,他的不好便是我的不好,难道把他逐出门去,我还有独自留下的道理吗?母亲,若是您执意要把诗朗逐出门,那就连儿媳一同赶走吧!”

    谢诗朗微微惊愕地看着她。

    谢侯夫人动容:“难为你能这样识大体,你可想清楚了?我这儿子待你如此刻薄,你还愿意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且不说夫君待我如何,我过门一年多,两位高堂拿我当亲闺女一样疼爱,杳娘就算是个在蠢笨的,也知二位的一番苦心。若是今日因儿媳没有伺候好夫君,就拿夫君出气,那我……也没脸待在侯府了。”

    杳娘哭诉着,又是深深拜倒。

    屋内一片安静,只能听见不断抽泣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