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微微一笑:“母亲疼爱他,咱们也没有法子。”

    “偏疼就偏疼好了,咱们做晚辈的,哪里能管得了婆母的心往哪边偏呢,不过是……说起来有些个不痛快罢了。”

    章氏在丹娘跟前实话实说,倒也直来直去。

    丹娘很清楚,这怕不是说的自己,而是说的沈瑞。

    身为儿媳,本来对婆母的情分就没儿子那么深,况且章氏进门前又遭遇了种种变数,自然对沈夫人无法亲近起来。

    只不过表面上的恭敬孝顺还是要的,是以她也做的滴水不漏。

    真要不痛快,还得是她夫君。

    妯娌二人缓步走着,很快便在岔路口各自别过。

    年初一,府里本应更加热闹才是。

    今年的沈府倒是不同往常。

    大约是少了二房的缘故,没了父母庇佑的子女即便已经长大成人,也总归笑不出来。除了年夜饭之外,他们婉拒了一切年节活动,都躲在自己的屋内不出门。

    另一则,沈夫人刚回来就吩咐下去,说是往年不顺,今年必定要节俭为重,各处月例银子都削减了大半,原本说好了请戏班子来热闹一下的,如今也不提这话了。

    大家心里有数,沈夫人就是不愿出这个钱了。

    又是大年节的,请一个戏班子少不得也要好些银两打点。

    一个到嘴边的由头不用白不用,二房两口子于天灾中没了性命,再加上沈夫人一直身子不好,这些个虚头巴脑的把戏,能省就省了。

    丹娘也不爱看戏,能在沈府里清静些,何乐不为呢。

    采了几枝火红的梅花,她踏雪而来,一头闯进了自己屋内。

    此刻,早已日上三竿,沈寒天还未醒。

    可他旁边的玉姐儿已经坐起了身子,正在好奇地玩着她爹的一缕头发丝,小小的手指不断绞着,都快缠成一张网了。

    丹娘好笑。

    忙轻手轻脚地将玉姐儿抱走,路过一只花瓶前,她顺手将采摘来的红梅摆进去,就放在桌案的边上,外头的日光顺着窗户落了进来,暖洋洋一片金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