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吃饱了,又开始发困,丹娘又让乳母抱下去哄着孩子午睡,直到这会子她才想起某个被自己遗忘到角落里的某个男人。
对啊,沈寒天呢?
她刚刚太生气了,竟然把他给忘了……
也不知跟在后头的他有没有听见自个儿母亲与亲弟弟的话。
此刻,沈夫人的屋内,残羹冷炙仍在桌上。
围绕着桌边的几人大气不敢出。
沈桦始终盯着自己跟前的盘子瞧,打定主意不吭一声;身边的章氏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叠着摆在身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而另外一边的沈瑞,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似有一肚子话要说,偏又不敢开口,憋得难受;立在沈夫人身旁的王氏就没自己的弟妹那般镇定自若了,眼神乱飞,一忽儿看着婆母,一忽儿瞅了瞅丈夫,又一会儿看向弟媳妇两口子,总盼着有谁能说上两句什么。
与沈夫人正对着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身材颀长高大,俊朗不凡,身着藏青色棉服,外头罩了一件暗蓝的袍子,宽大的衣袖到袖口处收紧,露出男人略显发白的腕骨。
他手指修长,拿着茶盏的模样也翩翩如玉,全然不在意眼前的一片狼藉。
半盏茶饮完,缓缓搁下茶盏,他终于抬眼了。
这一眼满是阴霾,锐芒中透着些许锋利的寒,叫人不敢对上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