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好自然也是明白的,心思复杂之下,面色也阴晴不定,咬着下唇犹豫道:“瞧姨娘的意思……是不愿喽?”

    青姨娘枯坐着没作声。

    又等了一会儿,她望着镜子里自己姣好的容貌,抬手卸掉了珍珠耳坠:“太太到底不会在府里久居,若是她一走,我往后的日子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咱们与她相处到如今,心中也有数。”

    “可太太到底是夫人的婆母,长辈的话……夫人不敢不从的。”月好还想再劝说两句。

    以她一个丫鬟来看,自家主子能与府中侯爷真的有了肌肤之亲,那才是最稳当最简单的。青姨娘本就是府中妾室,伺候侯爷天经地义,虽说妾室再嫁也是有的,但又能寻到多好的人家呢?

    跟在青姨娘身边久了,月好也晓得自己这个主子心肠不坏,待下也很宽厚好说话,自然也晓得既然夫人将自己给了青姨娘,往后少不得要跟着青姨娘的。

    若是主子能留在侯府,那她也能。

    若是主子往后嫁了个靠不住的,连带着她的日子怕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青姨娘略微动摇了几分,垂下眼睑,捋着自己的一缕青丝轻轻抚着:“罢了,先不说这个……等那头的事情有了说法,咱们再说吧。”

    她侧目看着身后方的丫鬟,笑道,“你也莫要心急,我定然给你一个好去处,不叫你吃苦受累。”

    那丫鬟脸颊顿时微红,眼眸如荡星,娇嗔一声:“姨娘又拿我这做下人的说笑,我是一心为你好,你倒好!!偏生这般打趣人。”边说她边一打帘子出去了。

    青姨娘笑过后,又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轻抚着那依旧光洁娇嫩的肌肤,顿时心生一片惋惜。

    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将寒意笼罩整座圣京,丹娘醒来时,轻轻哈了一口气,竟然成了一团白雾。

    她来了兴致,反倒是不急着起身了,在被窝里玩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沈寒天的家书就是在这一日的一大早送来的。

    消息传来时,丹娘刚刚收拾妥当,正用早饭。

    新芽步伐匆匆而来,语速极快地附在丹娘耳边说了几句,话还没说完,丹娘的脸色就微微发沉。

    她缓缓放下粥碗,以帕子擦了擦嘴角:“什么时候的事儿?”

    “书信是一早送来的,偏巧太太这几日身子大好了,觉也少了,一大早便在园子里晃着,刚巧就遇上了。她是太太,来信的又是咱们侯爷,门房拦不住。”新芽语气艰难晦涩,似是生怕丹娘责怪门房的人。

    丹娘如何不晓得她的意思,面上越发温和,眼底的浓冰却好似覆上了一层霜意,森冷寒重。

    “不妨事,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