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初来乍到又必须依赖他,毕竟人家深耕上电多年,各方面情况了如指掌。
陪同人员还有政府办矿务科科长房经天;矿务局局长阮辛——外号“心太软”,把名字反了一下;国资委主任古向南,非但没象其它地级市享受副厅待遇,还是以副代正实际仍是正处级。
趁着途中上洗手间机会,计名琛低声说国资委有个情况,年初一把手、常务副职同时被省纪委双规,这个位子竞争激烈因此一直搁着,向南以副主任之职暂时主持全面工作。
“年龄还蛮轻的,之前在哪个部门?”白钰漫不经心问。
计名琛不愧老机关张嘴就答:“从矿区管委会过去的,上电啊,就是矿务系统出人才。”
“经天呢,也一样?”
计名琛和房经天都愣了下,含糊其辞应付过去了。
石塔山矿区管委会书记利橄和主任解小英站在山道口等候,然后在前面引路。
白钰这才知道石塔山矿区竟是副厅级别,书记和主任都享受副厅待遇,名义上隶属矿务局实际上人事方面受市委市政府直接领导,矿务局仅在业务方面予以指导。
“其它矿区呢?”白钰问道。
计名琛道:“都是正处级别,但规模第二的东峰山矿区书记也是矿务局党组成员享受副厅待遇,阮辛局长日子不太好过啊,嗬嗬嗬……”
白钰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矿务局与各大矿区的关系好比教育局与学校,如果校长也是教育局班子成员,那怎么管理和监督?
分解和落实指标任务时怎能做到一碗平端平?
“想必阮局在实践中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吧?”白钰笑道。
阮辛性格如同名字,软绵绵的也不多说,笑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白钰一行人在石塔山矿区呆了整整三天,面临的问题远比预想更困难更复杂:
京都宣传了几十年的青山绿水,在石塔山另一番光景——荒山秃岭,到处污水。从前山到后山,随时可见裸露的、或被炸开的或被挖得不成样子的白碜碜的坡面,除山道两侧刻意保存下来的树木,矿区难得看到成片的树林。山涧里的水颜色、味道一言难尽,流经礁石时拍打出黄褐色泡沫,两侧涧坡石头也被染得色彩斑斓。
利橄说山里所有水源都被污染无法使用,每天源源不断从山外运水进来,使用顺序是饮用水→生活用水→洗涤→工业用水。矿工洗澡两个选择,一是每周摇号洗一次;二是每月出趟山在外面洗。
白钰摇头说矿工在矿石堆里、矿井里拚死拚活累一天,流汗不说还有粉尘、矿渣什么的,不冲个澡怎睡得着?
解小英讪讪说都习惯了,我们都这样过来的,说老实话让我现在每天洗澡反倒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