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里千回百转想了又想,于煜道:“好吧,我尊重爷爷的意见,但还有件事爷爷一定要帮忙,不然……不然我赖在京都不走了!”
于正华哈哈大笑:“好家伙,开始耍赖皮了,你说。”
于煜遂把高园园请托的事说了一遍,于正华听说是外事委下辖的研究院,所抓的又只是个处级干部,微微松了口气,说等明天上班吧,这会儿太晚不便打扰人家。
谈完正事,于正华放松地喝了会儿茶,聊起于家大院诸位长辈的情况:于秋荻身体欠佳已住院大半年了;于云复、于道明倒还硬朗,不时参加老干部们的活动;于家大院很少聚会了,一缺氛围,二是子弟们各忙各没有昔日方晟那样有号召力的中坚人物。
于铁涯为首的这一代子弟,先说于铁涯也跟程庚明一样始终未能迈出正厅实职那一步,但无论于家还是方晟都没做假(于道明也动过念头,提档案管理“不查不究”但方晟没理碴);于正华目前是副厅实职,预计凭借于家能量再过两年提拔正厅没问题,正厅实职稍许也有希望;闻洛等人处境都差不多,反正有于家罩着差不到哪儿去,但于家当下也就这样,所以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往下于铁涯的儿子搞学术研究,于正华、闻洛等孩子都在上学,新生代就只于煜一位奋战在官场。
“关于你们仨的情况,于家大院都有详尽掌握,”于正华道,“小宝走的方哥传统路线,从乡干部一步步向上历经坎坷,很折腾但很锻炼人;你走的秘书路线,高空作业,见的场面和阅历都不一样;臻臻则是融军工、边塞和民族为一体的半封闭环境,特别考验意志力和忍耐工夫。”
“舅舅总结得对,确实如此。”
“共性是你们仨都很努力,有着方哥坚韧不拔的毅力和正直有为的气势,而且,你们仨都很小心地避开了方哥的两个雷区,即生活作风和白手套,确实做得很不错,堪称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这话是二爷说的。缺点也有,想不想听?”
于煜道:“当然想了。”
于正华道:“缺点就是你们仨在处级这个承上启下的关键位置都惹了不该惹的人!小宝与程庚明对掐;你想把凤麒麟拉下马;臻臻为着工程跟上司闹得很僵……唉,可以解释为你们身上都有方哥的血性,当初我和闻洛在地方肯定做不到;但是,这些将对你们仕途进步产生非常大的、不可预测的变数。”
“我不会后悔,”于煜道,“如果我在京都,我不知道凤麒麟的所作所为那便没事,既然知道了,就必须把这种败类拉下马,这是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负责!”
“唉——”
于正华感慨地拍拍外甥的肩,抬腕看表道,“不早了,我回去了,明天有消息再联系。”
送于正华到楼下后返回房间,发现扔在床上的手机有个未接电话,是高园园打的。
手机在手里掂了又掂,于煜终于狠狠心关机、睡觉。
第二天上午到京都大学看望了研究生导师和几位教授,回酒店途中接到于正华的手机:
“二爷联系过了……中午我到你酒店房间说。”
“又要面谈?”于煜惊讶道。
于正华没说话飞快地挂断电话,半小时后拎着公文包匆匆忙忙出现,道:
“说几句我就走,下午有个活动。研究院方面其实知道潘小林本身没多大问题,完全受姓汪的牵连,问题是姓汪的并非外界传闻的站队错误,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