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添香,正是骨子里还是文人风骨的于煜最喜欢的格调。
不由得来了诗兴,于煜漫声吟道:
“酡颜玉碗捧纤纤﹐乱点余花吐碧衫。歌咽水云凝静院﹐梦惊松雪落空岩。这首诗怎么样?”
“挺有意境,我喜欢。”卓语桐手托香腮笑道。
“有眼力,这是苏东坡的诗,再来一首,”于煜道,“岩空落雪松惊梦,院静凝云水咽歌。衫碧吐花余点乱,纤纤捧碗玉颜酡。与刚才那首相比如何?”
卓语桐轻轻吟诵一遍,皱皱鼻子道:“也不错,就是……有种说不出感觉。”
于煜搂着她哈哈大笑:“感觉对了,不愧名字里有个‘语’字,语感不错!这是苏东坡著名的回文诗,正过来读与反过来读是意境截然不同的两首诗。”
“怪不得感觉似曾相识,”卓语桐展颜笑道,“不过总觉得反过来读整体结构有些勉强,达不到大诗人的平均水平。”
“再来首自然的回文诗,”于煜兴致勃勃道,“它的特色是男人必须正着读,女人必须反着读。”
“还有这种奇诗?快说快说。”
“正着读叫做《思妻诗》——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念到这里于煜笑道,“你反过来读试试,那就变成《思夫诗》了。因此这首诗全称《两相思》,清朝大家李禺的名作,他与孙奇逢、黄宗羲称清初三大儒。”
卓语桐正待说话,于煜手机响了,一看竟是于正华的号码,心头一紧随即按下接听键。
刚听了两句,于煜脸上笑容顿时凝固,右手举着咖啡停在半空,目光震惊而骇然!
卓语桐感应到他的紧张,轻轻接过咖啡杯放到桌上,又轻轻过去掩上平台与房间之间的门。
足足说了近半个小时,放下手机,于煜全身僵硬神情呆滞,如同石雕坐在暮色里一动不动。
轻轻抽出他手掌里的手机,卓语桐第一眼便看到于正华发的彩信,赫然竟是两份标注为“绝密级”的红头文件,一封是“京都零号专案组关于案情的通报……”;
另一封是“京都关于对白翎等涉案人员的处理决定……”
看到这里卓语桐脑子也“嗡”地一声,情知这回事端闹大了,再想细看,文件其实就拍了这么多,更多内容都是于正华口述。
直到晚上九点多钟,卓语桐才从终于回过神来的于煜得知大致内幕:
严华杰主持下的零号专案组通报,相当于对刘老猝死、方晟失踪等案子调查的盘点,考虑到明年底后年初的大换界,其实也是果断煞尾给出官方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