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会意,小声道:“你阿弟说过,他现是将军,于玉娘这件事上,不能落人把柄。”

    杨飞花也小声道:“阿娘放心好了,一切有我。”

    第二日一早,杨飞花就领着人去见潘灵玉,一进门就道:“玉娘,咱们今天要搬到将军府了,你可躺好哟!”

    说着招呼几个粗壮婆子,准备上前抬潘灵玉。

    “慢着,我自己走!”潘灵玉用手撑床,慢慢坐了起来,看着杨飞花道:“你身边这些是什么人?怎生这般无礼呢?我现是将军夫人,等闲人见了,总得跪拜一番,你等可好,不拜见也罢了,还杀气腾腾,不知道的,以为你们要杀我。”

    几个婆子吓一跳,忙行礼道:“见过夫人,是我们唐突夫人了。”

    潘灵玉点点头,扶着申嬷嬷的手,双足慢慢下地,叹息道:“苦熬八年,终于苦尽甘来,要到将军府享福了哪!”

    她话音一落,门外涌进数位妇女,却是邻居嫂嫂们,数人皆道:“玉娘本来重病,将军一回来,这病就好了,可知是神明在保佑啊!”

    潘灵玉笑着说:“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这病竟能好。若进了将军府突然又病倒,那定然是有人害我。”

    嫂嫂们忙道:“夫人多心了,听闻将军在殿前滴泪说你当年慧眼识英雄,不惜反抗父母下嫁与他,这八年间又熬尽苦楚,苦苦等他归来,他无论如何不负你,现接你进将军府,自会好好相待,哪会让人害你?”

    潘灵玉吁口气道:“大郎自不会害我,我就怕别人不肯跟我两妻侍一夫,会害我哪!嫂嫂们,若我真个遇害,官府调查,还望嫂嫂们把我今日之话相告官府中人,我在天之灵,定感激不尽!”

    昨天傍晚,申嬷嬷从潘府回来时,带了几只荷包,荷包里装了银锞子,今天早上,她找到邻居嫂嫂们,每个嫂子给一只荷包,嘱了几句话。

    嫂嫂们照着交代,看见杨飞花带人过来,便涌进门,按申嬷嬷教导的,配合潘灵玉说话,这会儿待潘灵玉说完,她们忙道:“夫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可能遇害。若真个有不测,我们倒要帮着申冤,看看是谁敢对夫人下手。”

    潘灵玉道:“有这么多人帮我,我应该不会死那么快。”

    她说着,看向杨飞花道:“姐姐,你应该不会害我吧?你看,你带这几个婆子杀气腾腾进来,刚差点就吓死我了。我且也怕路上被你们故意颠死。”

    杨飞花脸色难看极了,“玉娘,你怎么这样猜度我呢?我是那样的人么?你病了这几年,怕不是病糊涂了?”

    潘灵玉一下指着她道:“我好端端坐这儿,你就要咒我病糊涂了,这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啊!真个不安好心啊!这厢跟你们进将军府,只怕我真个会被你害死。”

    杨飞花差点咬碎了牙,压下火气道:“玉娘多虑了!天也不早了,咱们走罢!”

    潘灵玉扶着申嬷嬷的手站起来,眼看着邻居嫂嫂们帮着搬行李,便又感谢几句,再次道:“大家记得把我今日说的话宣传出去,若我进了将军府不久就病死了,定是被害的,要请官府彻查啊!”

    嫂嫂们应答道:“放心放心,记着呢!待会儿就广而告之。”

    杨飞花气得嘴巴差点歪了,只是当着邻居嫂嫂的面,又不能发作,只得生忍着。

    待上了马车,潘灵玉撩帘子,跟嫂嫂们挥手道:“嫂嫂们记得时时打听我死了没有,听得我死了,就赶紧报官。”